正文 第九七零章 老鼠舔猫鼻
    这些天，杨晓丽几乎都住在家里，午回江边市，下午看看没什么事了，就回来忙着给家里搞清洁，布置春节气氛。该清洗的清洗了，该更换的更换了。枝子也过来跟她一起忙碌，有时就给她出主意，那里应该摆一束花，那里应该摆一盆金桔，她说，金桔还要布满一闪一闪的节日灯，年三十晚，把灯关了，只有节日灯在闪，那才罗曼蒂克呢！
    杨晓丽说：“我可没你那么小资！”
    枝子却不说话了，心里酸酸的，想自己怎么竟给杨晓丽想这馊主意，让杨晓丽和李向东罗曼蒂克，让杨晓丽讨李向东欢心，自己是太了，还是很伟大？
    杨晓丽问：“你家里搞得怎么样了？”
    枝子说：“我有什么好搞的，我住那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家。”
    杨晓丽便问：“春节你在哪过？”
    枝子说：“我能在那过？还不是在你们市县过。”
    杨晓丽说：“不回家吗？”
    枝子说：“哪里是我家？老爸那家是肯定不能去的。老妈的家吗？我是能少去就少去。”
    杨晓丽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枝子说：“没什么？只是不想回去。”
    杨晓丽说，有事瞒着姐了不是？枝子愣了一下，问，我有什么事瞒着你？杨晓丽说，还说没有？我都看出来了。枝子笑了笑说，你怎么那么厉害，一句话就让你猜出来了。杨晓丽说，察颜观色我是很在行的！枝子笑着问，那你有没看出我和你们家李向东有什么不轨行为呢？杨晓丽说，你过来，让我好好看一看！枝子心里“咚咚”跳，想这杨晓丽不会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杨晓丽似乎很认真地看了一会，说：“目前还没有，以后就不知道了。”
    枝子说：“目前没有，以后也没有！要是有，也是你多心，自己打翻了醋坛子！”
    杨晓丽说：“好啊！你这是骂我，我知道，你是骂我！骂我以前总怀疑你和李向东！”
    枝子说：“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时间证明了一切，现在，知道我对你们家李向东没兴趣了？”
    杨晓丽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差点给你蒙混过关了。”
    她问，家里出什么事了？你老妈怎么了？枝子笑了一笑，说，没什么，或者说，是好事！她说，老妈退休后，和一个退休老头处得很好。那人中年丧偶，好不容易把儿女拉扯大了。儿女大了，各有各的过，两个孤独的老人就好了，互相照顾也有个伴。如果，我回去过年，老妈一定会陪我，那老人却要自己过年了。她说，你想想，大过年的，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回家过年，感觉自己是多余的，感觉自己硬把两个老人拆散了，所以，我决定，
    还是在你们这过！我一个人孤单算了，反正我也孤单惯了。
    杨晓丽说：“我真为你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儿！”
    枝子看了杨晓丽一眼，想不到她却是这么眼浅的人，眼窝里竟闪动着泪花。她笑了起来，说：“是不是有点被我感动了？”
    杨晓丽瞪了她一眼，说：“开始有一点，现在感动不起来了！本来还想让你来我这过年呢，现在，现你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还不担心你把我们家李向东的魂给勾走了？”
    枝子心里跳了一下，不知她这话是真是假？真要有这好事，她正求之不得呢！便试探性地说：“你别假心假意的。你就是叫我来，我也不会来！”
    杨晓丽问：“为什么？”
    枝子笑“丝丝”地说：“避嫌啊！大过年的，你一不小心把醋坛子打翻了，这年怎么过？”
    杨晓丽说：“你啊你啊，真不能对你好，对你好你还不领情！算了，不管你了，让你自己过个孤独年！”
    枝子知道杨晓丽是真有那个心了，就说：“姐啊！你就这么忍心啊？你以为，我不想和你们一起过年啊？我心里早就想了，好几次都想跟你说，又不敢说！我不是怕吗？不是怕你多心吗？”
    杨晓丽说：“我看，是你多心？”
    枝子说：“我多心，是我多心，以后不敢多心了，相信姐了，知道姐不会怀疑我了，不会打翻醋坛子了！”
    杨晓丽说：“以后，再不要说什么醋坛子醋坛子的，再听到，我撕了你的嘴！”
    枝子忙说：“知道了，知道了。感谢姐，感谢姐可怜我，肯收留我！”
    她抱着杨晓丽的胳膊，又蹦又跳的。杨晓丽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收留你可以，但你要干活，
    要下厨做饭。枝子说，主人啊，我的主人，只要你收留我，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要不要我给你下跪？要不要我给你磕头？杨晓丽说，好啊好啊！你下跪！你磕头！枝子还真要下跪了，吓得杨晓丽忙拉她，一把没拉住，见枝子要跪下去了，弯了腰死死地拉住枝子，说，开玩笑呢，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晚跟李向东谈起这事，李向东问，合适吗？杨晓丽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家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叫她过来和我们一起过，有什么不合适？李向东说，你就不怕影响？杨晓丽说，什么影响？我又不是要她长期在这住，就过年这些天，这些天我又不是不在家！李向东说，你既然答应她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我是反对她和我们一起过年的。杨晓丽说，这有什么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厨房那些事我一点都不会，有枝子在，我就省心了。李向东说，你是把她当佣人用啊！杨晓丽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也不怕人家听见！
    说心里话，李向东的确不想枝子过来和他们一起过年。这个枝子，也不知施了什么法，竟说服了杨晓丽。李向东始终认为，这是枝子的诡计，她到底想干什
    么？如果真是孤独寂寞来凑个热闹，这倒没有什么，如果，别有用心，让杨晓丽察觉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这个枝子，竟然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他打电话给枝子，说你太过分了！你自己怎么说的？你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他说，你说过不会让杨晓丽知道，说过不会影响我的家庭，但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生怕杨晓丽不知道是不是？他说，你想在杨晓丽面前耍小聪明，玩花样……我告诉你，你这是老鼠舔猫鼻找死！
    枝子说，我什么时候食言了？我有什么过分的言行了吗？我让她知道了吗？那天在大排档吃宵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一直放在她腿，她一直在抚摸你那手，多恩爱啊！我心里好受吗？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还要一脸堆满笑！你倒好，无端端就把人骂了一顿，我到底那里招惹你了？她说，李向东，你不要没事找事，你如果后悔跟我在一起，也没什么？但你不能这么无赖，这么没根没据地骂人！
    李向东本来还一
    肚子的气，这会儿却不起来了，说：“你去告诉杨晓丽，就说你不来我家过年了。”
    枝子说：“我为什么要说？我去你那过年不行啊！我去你那过年就是老鼠舔猫鼻找死啊！又不是我要去的，是你们家杨晓丽叫我去的。”
    她说，我去你家过年有什么不好？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在外面过年？杨晓丽还关心我呢，你竟然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她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就是去给你们当佣人，就是去给你们做牛做马！
    她说，李向东，你前世有幸，我才心甘情愿侍候你，不仅侍候你，还侍候你老婆，别人倒过来，想侍候我还没那福分呢！
    李向东只好说：“我和杨晓丽有什么亲热的行动，你可不准心里不好受，一点点异样可能都会被杨晓丽看出破绽。”
    枝子说：“你别在我面前跟
    她亲热不行吗？”
    李向东说：“我可以制止吗？她要亲热，我能制止吗？”
    枝子说：“你不会还要在我面前跟她??？”
    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混帐话？”
    枝子却语气很暧昧地说：“老实说，我真希望那样呢？真希望你们在我面前??呢！如果真会那样，就说明她真把我当好姐妹了，或许，也就准许我也跟你做了。”
    李向东说：“你别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
    枝子说：“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可以向那方向努力呢？我会努力的，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李向东，你别一本正经的，最希望有那一天的是你，我敢打赌，你比谁都高兴！”
    李向东很冷静，这种一龙两凤的事绝对不可能生。杨晓丽是他的妻子，合情合法明媒正娶的妻子，
    说什么，她也不会与别人分享她的丈夫！换了谁都一样，就是换了枝子也一样！身份不同，想法根本不同！

正文 第九七一章 汇报工作
    临春节放假前的一天，已经是近年廿九了。这一天，李向东那也没去，就呆在办公室。这是他近段日子最乖的一天。前几天，已经有人66续续打电话说要来向他汇报工作，也已经有人等在他的办公室门外，见缝插针地?进来，他要再不乖乖地呆在办公室，那些人就会急得去堵他家门口了。
    第一个进来的是老钱，昨天就约好，今天一早来汇报处理香港大亨的事了。他说，初步和代理人接触过，说已经把李记的意图转告那代理人，代理人也回话了，说香港大亨觉得很不好意思，说春节期间本不该谈这事，本不该为难李记，说这事还是放一放，过了春节，过了正月再谈。
    李向东松了一口气，说：“大家轻轻松松过年！过了年再考虑这事！”
    老钱就准备退了，他知道李向东的时间就是金钱，然而，走之前，又把那个大信封掏了出来。这次，李向东没说什么，还有什么说的呢？他已经接受黄的建议，不再调整老钱分管的工作，所以，这信封拿得也安心了。
    李向东没有想到的是，老邝竟也来向他汇报工作。他是午临下班的时候来的，或者说，是午最后一个来汇报工作的。一进门，李向东就愣了一下，问，你来干什么？不会也是来凑那份热闹？老邝“嘿嘿”笑着说，你就准别人汇报工作，不准我汇报工作啊！他说，我可是实实在在向你汇报工作的，不像有些人，借汇报工作为名！
    他坐在李向东面前的椅子，说：“这几天，我都在找你，你真不好找，一直不在办公室。”
    李向东说：“你找我还不容易吗？随时给我电话就是了。”
    老邝说：“是这样的，我接管招商引资后，也出台了一些新政策新措施，也搞了一些大动作，取得的成效你也知道，引进外资比去年同期增长百分之三十。”
    他说，我来向你汇报，不是来领功，不是想要你表扬我，我是来向你诉苦的，两大工业园区那些人，一个个都老油条了，一个个古灵精怪得很
    ，什么事都敢算计，一个不留神，挖条排水沟，也敢拿回扣。
    他说，人员不调整不行，制度不健全不行，所以，在招商引资的同时，我还对人员进行了调整，规范制度建设。有的人不高兴了，说什么的都有，听说还有人写信投诉我，纪委那边都接到了好几封。
    他说，你没听到关于我的坏话吗？当然，我行得正坐得正，光明磊落，坦荡荡，依然我行我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该得罪谁还得罪谁！我是公心，用人唯贤，用人不避亲。
    李向东笑着说：“你是不是多心了？我就没听到什么投诉？现在干事，说什么话的都有，只要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什么话都敢说，但我们就是干事了，就缩手缩脚了？纪委也不是听之任之，见风就是雨的。”
    他说，你一直是抓人事出身的，怎么管人？怎么用人？你有你的一套，我才懒得理你。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说，你就是要跟我说这
    些吗？你可别让我觉得你此心无银三百两，像你这么经验丰富的人，会在乎别人说闲话，我看是心虚？
    老邝笑了起来，说：“到底是市委记，一眼就把我看穿了。”
    他说，我从来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我担心的是市委记对我的态度。你如果也像其他人那样，对我有看法，我这副记就回家耕田了。
    他说，你弟弟一直在下面镇工作，勤勤恳恳的一个人，从来不向组织提任何要求，你当了市委记，还老老实实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正需要这样的人，也没征求你的意见，就把他调来了。
    他说，按常理，事先应该跟你说一说，但我知道，这事不先斩后奏不行，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近人情，本来，你当局长的时候，就有能力调他进城了，你没调，为什么？不就是怕人家说闲话吗？所以，我叫他也瞒着你，现在，把事情办妥了，才来向你汇报。
    李向东说：“你调
    他去你那干什么？”
    老邝说：“让他负责工业园区的审计工作，凡是工业园区工程建设，造价多少？别人说了我不信，我要他再审核一次。他说多少就多少！当然，我也不是单听他的，不过，他一来，审核的第一个工程项目，我就非常满意，那可不是用计算机算出来的，接那工程的老板说，是用榨汁机算出来的，一点水份也没有。”
    李向东说：“你太器重他了？”
    老邝说：“我这是人尽其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下面镇是干什么的，他干了二十年会计，别的不行，和数目字打交道，造个工程预算的，那是三个手指捡田螺，手到擒来，更重要的是，他这人老实！”
    李向东说：“就仅仅是老实，合用？你就没想过他是我弟弟？”
    老邝笑着说：“怎么会没考虑过？老实说，那次去下面镇，见了他，我就想，他怎么还呆在这里，怎么就不调回城里？后来，我等人用，就想到他了，
    如果，他不是你这市委记的弟弟，我也不会想到他。不过，这想到归想到，如果他帮不了我，他不是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我也不会用他！”
    李向东问：“你想我怎么样？要我表扬你，要我感谢你？”
    老邝说：“那里，那里。只要你不批评我就行了。”
    李向东说：“你觉得他能帮你，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你得好好看着他，那个位置，诱惑太大，别让他有什么行差踏错！”
    老邝似乎松了一口气，说：“当然，当然！”
    他说，我不会不负责任，我把他调来，当然希望他好，他要出什么事，我的责任比你还大。
    他说，最后不是还有我把关吗？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是要玩花样，怎么也不会在我眼皮底下玩？
    李向
    东问：“你把他调来，安排他住哪里？”
    老邝说：“我跟他谈过，暂时住单位宿舍。他老婆孩子还在下面，听说，他想在城里买个套间，钱不够，这几天好像在跑银行搞按揭。这个事可不是我管的了。这是你这当哥哥关心的事了。我不能当红娘还包生孩子？”
    李向东说：“买什么房子？我在国土局宿舍楼还有个三房两厅的套间，搬去那住不就行了。”
    老邝说：“你以为我没说过他啊！我叫他别急，过了年，再跟你哥提这事。他会帮你解决。一个市委记，这点事还解决不了？解决不了你就别叫他大哥，改叫我大哥，我帮我解决。”
    李向东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老邝“嘿嘿”笑，说：“我这不是看他老实吗？老实人谁见谁欺！”
    他说，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不敢向你提，说怕他嫂子有意见，说自
    己的事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他说，现在这样的人哪去找？我看着都心痛？想我那一大家族的，有一个有他那么通情达理，我就安心了。
    李向东想起了什么，问：“你那一大家族怎么样？都安顿好了？”
    老邝说：“都是命，有点事让他们干就行了。”
    说说讲讲，看看早过下班时间了，老邝便说，要说的我也说了，也该走了。他看着他面前的茶杯说，你这茶不怎么样？我喝着怎么就只有苦涩味？一点茶香也没有。他说，你一个市委记怎么能拿这种劣茶接待人。说着，他掏出一个信封大咧咧地扔在办公桌，说，去买点好茶叶，下次来，别让我喝这种劣质茶。李向东笑着说，你这是变相行贿，这一大包的，我可以买几十斤好茶了。老邝说，过年了，你不能只是用茶接待人？还应该买点别的什么？

正文 第九七二章 春节前的饭局
    这天，杨晓丽一早就回江边市了。她要对春节前的活动进行最后一次检查，午听汇报，下午去看现场，晚饭已经跟澄副记约好一起吃。本来，杨晓丽早就想请他吃顿饭了，说要去地级市请他，然而，澄副记说，这些天太多应酬，安排不出时间，就说等放假前一天？那天他回江边市，回去后，再一起吃顿饭！他说，不用她请。她请吃饭，他心里会不安，还是叫黄闲从请！那家伙比我们都有钱！
    杨晓丽一定要跟澄副记吃顿饭，当然还有目的，也想向他汇报汇报工作。在江边市，依靠澄副记比依靠老江记要得力得多，而且，澄副记也更愿意支持她。她希望能维系好这么一种关系，能经常得到澄副记的大力支持。
    在午的汇报会，杨晓丽很满意各单位的工作情况，她对大家提出两点要求，第一，大家要继续努力，争取把工作做到最好。她说，今年的春节活动有一个特点，就是市委市政府对活动的内容要求不高，文艺晚会水平高低，大家早就清楚，要想在短时间内，要求本地演员有所突破，是不实际的，因此
    ，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组织协调，要保证每场晚会，每场球赛按计划顺利进行。她说，什么时候，安全保卫工作都是最重要的，不能有半点马虎，不管晚会是否精彩，球赛竞争是否激烈，但安全绝对不能出问题，如果哪里出了差错，出现拥挤踩踏事故，我们整个活动，所有的努力都只能打零分。因此，他们要考虑得更细一些。
    第二，大家要加强沟通，互相协调，争取把一些可能生的问题解决在萌芽之中。各主办单位要与公安加强联系，尤其是宣传部分管各个点的副部长要各尽其职，既要与自己负责的单位加强沟通，彼此之间也要沟通好，能自己处理的问题，主动处理，需要一个层面解决的问题，应及时向我汇报。
    下午，杨晓丽带着三个副部长去看现场，一定要三位副部长亲自向她汇报现场情况，她要从他们的汇报里听出他们对情况是否了解，是否真正到位了。她相信，每一位副部长组织协调某一项活动的能力，如果，出现偏差，多半是思想没到位，人没到位。快过年了，人心涣散是正常的，但他们不能涣散！
    在听现场汇报中，杨晓丽批评了老副部长，认为他太依赖下面。相信下面是应该的，但不能依赖，什么事只是布置，不跟踪检查，往往就现不了问题，更别说解决问题了。她批评了6副部长，说他分不清大事小事，小事管得太细，大事却没管好。组织协调抓的是大事，抓好大事就行了，小事提醒一下，由各单位自己解决。
    从现场回来，杨晓丽又召集副科长以干部开了一个短会。她说，放假过春节是大家的事，跟我们宣传部没有关系，相反，越是春节，我们就越忙，因此，大家的神经还是要绷紧一点，要保持一种高昂的斗志。科长副科长要协助好分管副部长的工作，要密切关注自己负责的单位。她说，虽然，放假期间，我们不用像平时一样踩着钟点下班，但每天要多去现场看一看，了解了解情况，及时现问题，才能及时解决问题。她说，这个春节就拜托大家了，希望大家像举办庆典活动一样，团结协助，完成每一项任务！她说，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工作顺利，家庭幸福，身体健康！
    会议结束后，还没到下班时间，大家却6续下班回家了。
    宣传部整幢办公楼渐渐静下来。杨晓丽已经习惯了这种静，坐在办公室里等吃晚饭的时间。6副部长临走前进来问，杨常委还不回市县？杨晓丽笑笑说，吃了晚饭再回去！6副部长说，我先走了。杨晓丽说，走！6副部长心里有点不愉快，想她怎么不叫自己参加那个饭局。小明每次下班前，总来她的办公室看一看，这是他的职责，也养成了习惯，一则看她有什么吩咐，一则看办公室还有什么事要清理，门窗电关了没有。
    他问：“杨常委还没走啊？”
    那时候，杨晓丽正和李向东通完电话，说：“这就走。”
    小明便站在那里想了想，又出去了。杨晓丽没走，他还不能走。他想，这春节长假放那么多天，或许，杨晓丽就不回办公室了，自己应该留下来等她走后，清理一下，虽然，午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已经把杨晓丽的办公室擦洗了一遍，但这地还是要再拖一拖，茶几还要再擦一擦，茶壶里的茶水要倒了，杨晓丽杯里的水、保温瓶里的水都要倒了。
    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杨晓丽叫住了他。
    她问：“你今晚没什么事？”
    小明说：“没什么事。”
    杨晓丽迟疑了一下，说：“那就早点回去！”
    她本想叫小明跟她一起去吃晚饭，想这晚饭一定要喝酒的，担心自己喝了酒开不了车，最后，还是忍住了，想带小明去吃晚，去见澄副记似乎不合适。毕竟，人家是地级市委副记，不介意没什么，介意的话，会怪她随便带个人过来，降低了他的身份。她想，到时就少喝点，反正澄副她要赶回市县，应该不会太勉强她喝酒。
    到了酒店，杨晓丽庆幸自己没有叫小明来。这顿晚饭只有澄副记、黄闲从和她杨晓丽三个人。
    一见面，澄副记就紧紧地握住杨晓丽的手说，你太客气了，非要请我吃饭，这是干什么
    呢？工作的事嘛，其实，也是我应该做的。他说，今天这顿饭不用你请，由黄老板请！杨晓丽说，一样，都一样。她想跟黄闲从握手，才现，澄副记还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一刻不移地看着杨晓丽的脸问：“你就一个人吗？”
    杨晓丽笑笑说：“清静点好！”
    他说：“我也喜欢清静。大家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开点！”
    杨晓丽手动了动，澄副记似乎意识到了，这才松了手。
    客气一番后，她就脱身的外套。
    这天，天气有点冷。杨晓丽穿一件过膝长褛，脱了长褛，里面是一件黑色贴身毛衣，紧绷绷的裹着她那丰满的??，要多挺有多挺，要多圆润有多圆润。澄副记看得心里热，仿佛现在才现杨晓丽的??有多丰满。以前，看到的杨晓丽总是穿着职业套装，虽也感觉得到那??的丰满，却没想到丰满
    到这种程度，想无论把手张多大，一手抓一个也抓不完的，想压在面定是挤压得丰盈四溢。这么想，眼光就移下去了，就见她也穿一条贴身的黑裙，贴得那小腹一马平川，半点多余的赘肉也没有。于是，人就不敢再站着了，忙就坐了下去。他要再站着，丑态可就暴露无遗了。
    杨晓丽转身把外套挂在衣架时，就见那贴身的毛衣裹得那腰细细的，那贴身的裙似乎裹不住那硕大的臀了，垂下手来，那臀便好一阵地颤。澄副记更是热血沸腾，想这个女人的丰盈，可以要了他的命！
    站在一边的黄闲从把什么都看在眼里，看到杨晓丽丰满的诱惑，也看到澄副记那副垂涎三尺的丑态，心里恨恨地骂，你这狗屁副记！你这色狼副记！妈的，你跟我抢哪个女人不行？偏要抢眼前这个女人！

正文 第九七三章 总量控制
    杨晓丽坐下来便说，我今天不喝酒，吃了饭，我要回市县。你们为了我的安全，也应该不能要我喝酒？黄闲从说，快过年了，不喝酒怎么行？澄副记凑近杨晓丽说，喝一点！这吃饭不喝酒没有气氛！他问黄闲从，点菜了吗？黄闲从说，这就点。就出去叫服务员。杨晓丽眼快手快，跟过去把门插了。
    澄副记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杨晓丽要干什么？
    杨晓丽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澄副记，笑着说：“一点点心意！”
    澄副记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要搞这一套。”
    杨晓丽说：“你快点收起来，黄老板就要回来了。”
    澄副记想接，又不好意思接，杨晓丽就把那信封扔到他腿。澄副记说，你这不是叫我难堪吗？杨晓丽白了他一眼说，这有什么难堪的，这规举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准别人感谢你，
    就不准我感谢你？澄副记这才把信封收了，心里却想，这钱算什么？我更想要你的色。他又想，财色兼收岂不更好吗？这么想，仿佛杨晓丽已成了他的笼中鸟，盘中餐。
    黄闲从在外面扭了几次门把，门都没开，想不会是借点菜，把他赶出门？想这澄副记不会迫不及待成这样？想即使他要迫不及待，杨晓丽也未必就范，除非他们早有一腿。他心里不由跳了一下，想他们有没一腿他怎么知道？澄副。他又想，应该不会，这个澄副记，敢不敢杨晓丽还不定呢！
    门开了，黄闲从见杨晓丽站在面前，知道是她开的门。
    他问：“这门怎么关了？”
    杨晓丽说：“可能是门锁坏了。”
    黄闲从见她答得随口，就知是她关的，便疑惑地看了澄副记一眼，只能他平静地坐在那里喝茶，想这两人，不知在房间里干了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点菜的酒店经理也随黄闲从进来了。其实，主菜已经点好了。黄闲从还没来就用电话点了一个蛇煲。点菜经理说，那蛇有四斤多，已经?得差不多了。澄副记说，点一个醉仙虾。他又补充了一句，天气有点冷，一边煮一边吃不会凉。黄闲从知道补充的那句话是因为心虚，谁不知道那醉仙虾的功效？这家伙已经想着壮阳固精了！
    澄副记对杨晓丽说：“你也点一个！一人点一个菜，点自己喜欢的。”
    杨晓丽说：“我点汤。”
    点菜经理说：“汤已经点了，一人一盅翅。”
    杨晓丽愣了一下，便有点不敢点了，这一样样都是很有些分量了，如果自己点得太普通，反而让人觉得自己没见过场面。她说，我就点个青菜！澄副记说，来一个大盘菜怎么样？什么都有了。他对杨晓丽说，大盘菜是这的招牌菜。
    点了菜就要酒。杨晓丽说，
    喝红酒？她马想起以前也这么说过，被黄闲从抓住把柄要那种高度数的洋酒，忙补充道，我说的是那种低度数的红酒。黄闲从说，澄记不喝红酒。他要喝就喝白酒，喝那种高度数的白酒。
    他说：“来一瓶水井坊，五十多度的。”
    喝高度数的白酒用的是小杯，那种很精致的小高脚杯，一杯三钱左右。菜还没，酒就到了，黄闲从把酒倒，澄副记就说：“先喝一杯？热热身，今天天气有点冷。”
    第一杯是三个人一起喝的，临喝之前，杨晓丽说，你们两个男人可不能欺负我。澄副记说，你放心，有我在，谁会欺负你？杨晓丽又说，我只喝三杯。黄闲从说，好，好。我们一起喝了一杯，你再敬澄记一杯，再跟我喝一杯。杨晓丽说，这还不是欺负我啊？菜还没，就叫我连喝三杯。澄副记说，我们总量控制，就喝一瓶。杨晓丽想了想，觉得这一瓶一斤，平均喝一人也就三两，即使自己多喝点也不过半斤，便没说什么了。
    喝了第一杯，
    菜就来了，澄副记给杨晓丽夹菜，杨晓丽欠了欠身子，说，怎么好意思？澄副记像是很不经意地一手按着杨晓丽的肩，让她坐下来，说，你坐下，你坐下。坐在餐桌，大家都是朋，别那么多规举！
    他们是以澄副记为中心，杨晓丽和黄闲从分坐一左一右，因此，黄闲从心里又恨恨的，想你这澄副记也太自私了，连一点边也不让我沾。
    一开始，杨晓丽很主动，敬了澄副记，又敬黄闲从。她敬黄闲从的时候，便走到他身边，黄闲从忙站起来，说，谢谢，谢谢！弯腰得像吓米一样，本来个子就矮，杨晓丽也不得不把腰弯得更低了。澄副记在一旁看着他们，其实，那目光却瞟在杨晓丽翘得很圆润的臀，就见那里勾勒出内裤窄小的纹路，这窄小，就更显得那臀的丰满硕大了，就很想把手伸过去。和黄闲从的那样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会那么做的，不仅伸手去摸，还会很结实地捏一把，当然，杨晓丽不是黄闲从的那些女人，因此，他便呼了一口闷气。
    黄闲从说：“我也敬杯澄记！”
    澄副记说：“要喝就连喝三杯。我们男人嘛，别让杨常委觉得我们欺负她，这酒都让她一个人喝了。”
    杨晓丽高兴地说：“对，对。我来倒酒。”
    因为只有三个人，虽然也喝酒，但倒酒的频率并不多，所以，他们没有让服务员留在房间里倒酒，菜一齐，便都要她们出去了。
    杨晓丽给他们倒酒，就得站在两人中间。其实也没什么，澄副记却移了移身子，自己的腿就贴着了杨晓丽的腿，离她那硕大的臀就更近了，看得也更真切了，于是，心跳得越强烈。
    黄闲从说：“今天这酒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杨常委倒的酒喝起来就是好。”
    杨晓丽笑着说：“那我就多倒点，你就多喝点，把剩下的酒都喝了。”
    这么说着，就觉得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回头看时，
    却听见澄副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满脸涨红。黄闲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伙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杨晓丽却浑然不觉，说，没关系！说还差一杯呢！就又给他们倒酒。
    半瓶酒下来，也算是一个喝酒??过去了。大家坐着吃菜，说着话儿。澄副记问杨晓丽，这春节很忙？杨晓丽说，也不算忙，说江边市今年的春节没大搞。
    澄副记问：“这是老江的意思？”
    杨晓丽模棱两可地说：“可能刚搞了庆典，再要各部门单位支持配合搞春节活动，各部门单位有意见。”
    澄副记问：“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杨晓丽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澄副记说：“我事先跟老江打过招呼，让他多给你机会，多给你压担子，还很明确
    地告诉他，这次春节一定要搞得比庆典还热闹还高水平。只有通过这样，才能让江边市的老百姓了解你，才能提高你在江边市的威信！”
    谈到威信，杨晓丽想起那些部门单位一把手对自己的冷淡，心里就不高兴了，想如果真像澄副记说的那样，大搞春节活动，她做为整个活动的总指挥，要求那些部门单位配合她做好工作，他们会对她那么冷淡吗？春节前，她办公室会那么冷清吗？
    澄副记说：“跟你说句实话！”
    他说，在各区市县，还没有一个女同志担任副记这么重要的职务，最多是副市长，或者像你一样的市委常委。我告诉老江，希望我们江边市能出一个女副记。
    他说，明年，应该是今年了，今年年底，江边市的副记也该换了，他那个年纪，那个身体状况，说不定不到年底，就要离开领导岗位了。现在不着手这件事怎么行？
    他说，这个人选，当然非你杨常
    委莫属。所以，组织应该为你铺路，先把你的威信树起来，让大家都达成共识。
    杨晓丽心里好一阵兴奋，想不到澄副记这么器重她，当然，她应该表现得虚心一点。她说：“我怎么行？我哪有能力担任那么重要的职务？”
    澄副记说：“我看过你的档案，从你当副市长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像你这样在区市县一级担任领导职务的女同志，资格最老的是你了。当然，我说的这个资格不是年纪大的资格。所以，提拔你当副记是在情在理的。”


正文 第九七四章 放倒
    黄闲从心里在冷笑，想这澄副记为了得到杨晓丽，真是绞尽脑汁，这种招数也使出来了！这诱饵可真够诱惑的，别的女人或许无动于衷，却是把准了杨晓丽的脉搏。这么想，他便意识到今晚杨晓丽劫数难逃。这酒灌下去，这诱饵抛出来，你杨晓丽还不倒下去？即使没被灌醉，也会装醉了。
    杨晓丽还是很有分寸地说：“真该再敬你澄记一杯！”
    她说，这事成不成，我听组织安排，但是，有你澄记这句话，我心里已经非常安慰了。你这么器重我，我真是感激不尽。
    澄副记说：“这事本不该说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阻力肯定是有的，而且，阻力还不会小，老江那可能就通不过，否则，他不会不听我的话。”
    他说：“杨常委，你敬一杯还不够，应该连敬三杯。”
    澄副记说：“一杯就行了，有那心就行了。”
    杨晓丽听了这话，反而觉得黄闲从说得更有道理，说，敬你三杯，你就喝一杯！澄副记说，我怎么能欺负你，你要喝三杯，我也喝三杯！
    三杯酒下去，杨晓丽??脯好一阵起伏，看看那桌的酒瓶，也差不多了，想自己还能应付得来。
    澄副记说：“明年，你要干一两件大事，最好是江边市以前从来没干过的，不但要提高你的威信，更要改变老江对你的看法。你说的那个民间手工艺展，应该大搞。你应该有最坏的打算。我担心，老江会不支持你。多困难，你都要搞起来。”
    杨晓丽信心很足，说：“我们已经有经验了，不化市财政一分钱，尽量不要部门单位出资，依靠企业，靠冠名赞助，用企业的钱，办文化事业。”
    她说，手工艺展可以分成多个种类，每个企业冠名一个种类，负担也不重，有个三几万，也可以了。
    澄副记便对黄闲从说：“你一定要支持。”
    黄闲从说：“你澄记叫到，我会不支持吗？支持杨常委，我责无旁贷。”
    他心里想，你这澄副记，好处让你捞了，却要我黄某人掏腰包！
    澄副记对杨晓丽说：“你看黄老板这么爽快，是不是应该敬他？”
    杨晓丽笑着说：“应该，应该！”
    黄闲从“嘿嘿”笑，想你澄副记不就是想要我跟她喝酒吗？他说：“可别连敬我三杯啊！我再喝不了了。”
    澄副记心领神会，说：“就敬他三杯，把他喝倒了。”
    杨晓丽说：“黄老板是假的，他海量，三杯也喝不倒他！”
    澄副记说：“我也陪你们喝！预祝你们合作成功！”
    三人喝了，黄闲从又说，我也该敬敬杨常委了。杨晓丽说，不敬了？不行了！黄闲从说，我这酒你是一定要喝的，我祝你步步高升？你不能不喝？你这么年青，将来还会升到地级市的，现在，我得好好巴结你！你不会不给我这面子？杨晓丽又喝了。
    澄副记出来解围似地说：“别总让杨常委喝了，我们兄弟之间也喝一杯！”
    黄闲从说：“你这是兄弟所为吗？你这分明是在帮杨常委，你们两个人联手喝我一个人！”
    杨晓丽说：“这酒也不多了。”
    黄闲从说：“这还有一壶呢！”
    杨晓丽说：“不是总量控制只喝一瓶吗？”
    黄闲从说：“是一瓶啊！刚才那瓶里的酒都倒进这酒壶了。”
    杨晓丽竟没现是假，想自己好像喝了许多的，原来并没喝多少，想今天自己喝酒有点不在状况，喝了那么少，脸就烫成这样了。这么想，就进洗手间去洗脸。两个男人在外面得意地笑。黄闲从说，你桃花运到了！澄副记说，也应该轮到我一回了嘛！黄闲从说，你看她那??，大得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摸了。澄副记说，你别乱来！黄闲从说，准你乱来，就不准我乱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不是摸她??了？澄副记说，你不能动她！黄闲从说，你杀了我算了！澄副记“哈哈”笑，说，喝酒喝酒，为了我们，不对，应该是为了我即将到来的胜利，干一杯！
    两人喝了杯里的酒，澄副记问，还有多少酒？黄闲从说，我脚下还有大半瓶呢！够她喝的。澄副记就说，你再想办法多灌她几杯。
    杨晓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澄副记很关心地问，没事？杨晓丽笑了笑，说，没事。不过今晚可能没办法开车回市县了。黄闲从说，今晚就别回去了，这酒店多的是房间，开个房间在这睡醒了酒再回去。澄副记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男同志在那过夜都没
    关系，女同志怎么能在外面过夜。杨晓丽“丝丝”笑起来，说，澄记，我又要批评你重男轻女了。你喝了酒，总说我们女同志和你们男同志不一样！黄闲从便说，惩酒惩酒。而且要惩三杯。澄副记说，你不是想要把我灌醉？黄闲从说，为什么不想？杨常委，你说是不是应该把他灌醉？杨晓丽笑说，应该，应该，三杯，一杯也不能少。澄副记便皱着眉头说，杨常委帮我喝一杯怎么样？黄闲从说，不行，不能让人帮。杨晓丽却大方地说，好，好，我帮澄记喝一杯！说着，举起杯喝了。
    黄闲从便很冤枉地大叫，说：“这怎么行呢？这怎么行呢？我喝酒的时候，又找谁帮我啊！”
    澄副记说：“你别痛不欲生好不好？杨常委帮我喝酒是天经地义的！”
    黄闲从问：“怎么天经地义？她跟你什么关系？”
    澄副记指着他，对杨晓丽说：“你看看，这些老板，一个个就这素质，一谈到男人和女人，就想到那方面去了，这思想要多肮脏有多肮脏
    ，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我们是什么关系？下级关系，下级帮级喝杯酒不是天经地义吗？”
    黄闲从说：“那我和杨常委合作伙伴关系？这交情也不浅？”
    澄副记说：“那你们喝一杯！”
    黄闲从就端着自己的酒杯走过来，拿起杨晓丽的酒杯说，喝一杯，我们喝一杯。你的级领导要你喝了，你不能不喝。喝了这杯酒，杨晓丽就坐不住了，总觉得有一口气从下面往冲，不站着就压不下那口气。
    黄闲从还要杨晓丽喝，他说，我对杨常委的支持是一如既往的。不过，下次的合作就要有条件了。他说，杨常委你不是准备搞手工艺展吗？你不是还要找企业冠名赞助吗？我就看看你的本事了。他说，你喝一杯酒，我赞助你一万。
    澄副记说：“不行，不行，这也太没价值了，五万，一杯酒五万！”
    杨晓丽一手扶
    着桌，一手摇着说：“不行了，再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黄闲从说：“那就是说，你不想要钱了？不想搞手工艺展了？”
    澄副记说：“算了，算了。不喝了！”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看了澄副记一眼，只见他的脸板得很难看，不知是他不满意黄闲从要她喝酒，还是自己令他失望了，想不管他那态度是对谁的，至少自己不能令他失望，想自己应该在这酒桌杀败黄闲从，让他大出血。
    她说：“拿杯来，拿十个杯，我要你黄老板出五十万。”
    黄闲从说：“每杯五万是澄记说的，我并没答应。”
    杨晓丽笑了起来，有些条理不清了，说：“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当着澄记的面也说话不算数！”
    澄副记对黄闲从，说：“你不能这
    样，大男人说话要算数！”
    杨晓丽又说：“澄记，你又大男人大男人的了？你又看不起我们女同志了！”
    澄副记说：“接受批评，自惩一杯！”
    他喝了酒，杨晓丽就对黄闲从说，怎么了？摆酒杯啊！澄副记问，你还能喝吗？杨晓丽拍拍他的肩说，没关系，我太了解黄老板了，他就会使这招，就会仗着有两个钱，要人家喝酒，一次，他就是使这招逼我们喝了酒才给钱！说着，她摇晃了一下，澄副记忙扶住她，他扶得很别有用心，一只手插在她腋下，手指便触摸到了她那??的柔软，杨晓丽推开他的手，说，你别碰我，我还没醉，我还站得住！澄副记就给黄闲从使眼色，其实，不用使眼色，黄闲从也知道杨晓丽差不多了，别说喝十杯，只喝三杯也倒了。
    杨晓丽比黄闲从估计得稍好一点，喝到第五杯，就不行了。本还想硬把剩下那五杯也喝了，但下面那股气冲来，就再也压不住了
正文 第九七五章 坏事的电话
    下午四点左右，枝子打电话给李向东，显示屏显示的是李向东家里的固定电话号码。李向东问，你怎么在我家？枝子笑着说，明天，你们不是放假吗？明天不是年三十了吗？杨市长叫我今天搬过来住。她把你家里的一套门匙交给我了。她很妩媚地说，你早点下班回来，我等你！李向东不傻，知道枝子说等他的意思？她想趁杨晓丽还在江边市，跟他做点什么。
    李向东说：“我走不开！”
    他心里热热的，却没有太迫切的要求。他跟她干那种事，多少有一种报复心态，是她把绮红赶走的，他要报复她。她不是得总缠着他不放吗？那就要负出代价。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卑鄙，他还想利用他们这种关系得到更多。
    此时，他不想在自己的家里跟她亲热，否则，他会觉得自己更加卑鄙！
    枝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说下了班回来吃饭！说，杨市长不回来吃饭，我特意就做给你吃。说在你家单
    独和你吃饭，真有种刺激的感觉！李向东说，没其他事，我挂了，今天很多电话打进来。
    这一天，李向东的手机不停地响，都是约时间向他汇报工作的，于是，来办公室的人便络绎不绝，不过，这些人都很知趣，椅子没坐热就走了，腾出时间给下一位。四点的时候，手机渐渐静下来，虽然办公室里的人还走马灯地换。到了五点，便彻底静了。汇报工作的人总要提前？总不会等到下班的最后一刻才来？这时候，他打过电话给杨晓丽，问她是否确定不回来吃晚饭？有时候，事先约好的饭局也会改变的。
    杨晓丽说：“早就约好的了，没变！”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放春节长假了，平时处得好的，约在放假前一起吃顿饭也很应该。
    他问：“你把门匙给枝子了？”
    杨晓丽说：“是啊！我叫她今晚搬过来住！”
    他
    说：“她刚给我电话，叫我回去吃晚饭，你不在家，会不会不方便？”
    杨晓丽说：“她跟我过，我同意的。会有什么不方便？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李向东说：“我心里有什么鬼？我担心你会误会！”
    杨晓丽说：“你觉得我会误会吗？我要怕你们有事，还让她过来住啊！”
    她说，你回去吃！听说她饭菜做得很好！
    李向东说：“再好也不比酒店的大厨？”
    杨晓丽心里跳了一下，问：“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在这边吃了晚饭再回去？”
    李向东说：“我是说，什么大厨的手艺没试过，稀罕她那点雕虫小技？”
    杨晓丽笑着说“当她面，你别说这种话。她是我春节期间不化钱请
    的佣人，她一不高兴，不来家里住，靠我，你连饭都没得吃。”
    有了杨晓丽的钦准，李向东回家就安心许多了。
    进门的时候，枝子甩着两手的水从厨房里出来，笑嘻嘻地说，你回来了？李向东说回来了。她说，抱一下！就仰着头，张开双手等李向东过去抱她。李向东视若无睹，问，做什么好吃的？他要往厨房里走，枝子拦住了他。
    她问：“没听见我说的话啊！”
    李向东问：“你说什么了？”
    她说：“李向东，你就是聋了，也没瞎？这还看不出来？”
    李向东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枝子说：“我就是大声怎么样？”
    她对着楼梯喊，杨晓丽，你老公也是我男人！李
    向东慌忙去捂她的嘴，她便“咯咯”笑，说，看你这点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在家！她在围裙擦干手，拉着他的手说：“去看看我的房间。”
    李向东说：“有什么好看的？”
    那是一楼的一个房间，原来是预留给杨晓丽父母住的，老人家不过来，就一直空着。枝子把李向东拉进去，并非真要他看那房间的摆布，一进门，就把他抱住了。
    他说：“你别这样，这是在我家。”
    枝子问：“在你家怎么了？”
    她后仰着腰，让身离开他，??却贴得更紧。她红着脸看着他说，回到市县，你还没碰过我。
    李向东说：“心理压力太大。”
    枝子说：“有什么心理压力？我们就是做个三几次，她也回不来！”
    李向东说：“在这里，总之就是不可以！”
    枝子的脸色便沉了下去，说：“李向东，你是不是还想像以前那样？想玩我的时候就玩我，不想玩了，就当什么事也没生？你是不是玩完了又后悔了，又觉得对不起她，又想收手不干了？”
    她说，你就不想想，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她说，你要真的那么高尚，当初就什么都别干。第一次可以原谅你，第二次你就别想走了。你不能总得了便宜拍??就走，把我看成什么了？玩妓女还要付钱呢！
    李向东说：“你怎么自己作自己？我又没说要走，这次和次不一样，次我并不愿意，你也清楚。这次我是心甘情愿的。换一个地方，我绝不会放过你，但是，我不想在家里跟你生那种事。今天杨晓丽不知道，下一次也不会知道，但是，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枝子说：“她怎么会知道？她有千里眼啊？她能
    闻到气味啊？按你这么说，春节这些天，我住在你家，白住了，白给你们做佣人了。”
    李向东说：“我早就叫你别过来住的。”
    枝子说：“就这一次行不行？她还在江边市。”
    她搂着他脖子，贴着他耳朵风情万状。她说，亲爱的，我恳请你要了我！李向东还能摇头吗？还能拒绝吗？双手便在她身抚摸起来，她也抚摸他，两人的呼吸渐渐重了。她说：“我们到床！”
    那是一张新床，准备让杨晓丽的父母用的，买回来后，就一直没用过。李向东不让枝子到那床，干这种事，已经很对不起杨晓丽了，更不能在准备给她父母用的床。他想，要么站着，要么到外面客厅的沙，当然，现在不能去客厅。客厅的窗帘没有拉。
    枝子说：“你真麻烦，你想法真多真复杂！”
    她说，听你这么说，让我也感觉
    自己在干坏事了。李向东说，难道我们不是在干坏事吗？枝子说，那你还干？李向东说，是你要我干的。枝子说，你别把负责都推我身，你不想啊！你比我还想呢！这么说，她握紧他，心里好一阵迷茫，就引领他在自己湿润的地方画圈子，面又被李向东揉捏着，不禁??起来，迫不及待地要矫正位置让他冲进来。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客厅茶几的固定电话。
    李向东说：“是她打来的。”
    枝子说：“不会？她不会真有千里眼，不会真有第六感觉？”
    李向东说：“这时候，应该只有她才打电话。”
    枝子很不甘心地说：“不接好不好？”
    李向东说：“她知道我回来了，知道你在这，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跑去接
    客厅电话，担心电话响断了线，因此，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李向东怎么也没想到，电话是小刘打来的。他说，李记打扰你了。李向东心里想，打扰得够可以了！嘴却说，小刘，什么事？小刘说，想过去你那坐一坐。他说，知道你这阵很忙，一直没敢打扰你，还没吃饭？想耽误你这一点时间，过去跟你谈点事。李向东说，那么客气干什么？你过来！
正文 第九七六章 累赘
    枝子问，不是杨晓丽的电话？叫你别接，你非要接？真讨厌，搞得人家心痒痒的！李向东问，你的饭做得怎么样了？枝子说，都准备好了，本想跟你爽了再做的，都热得要烧着了，又掉进冰水里了。李向东说，快把衣服穿好，小刘很快就到了。枝子问，你是不是故意要他来的？李向东说，你怎么这么想呢？都那时候了，你以为我想停下来？他说要来，我明明在家，好意思不让他来吗？
    小刘来主要谈两件事，一是询问李向东对这个住宅小区的满意度，对他们还有什么意见要求？一是公司准备年初六在小区举办文娱活动，希望小区的住户都能参加，当然，更希望李向东和杨晓丽参加。
    李向东笑着说：“做为这里的住户，我很愿意参加你们举办的活动，但是，我身份特殊，还是不参加了。杨晓丽那，我问问她，她如果参加，我再给你电话。”
    他说，对于小区的满意度，我到可以谈几点个人看法。
    他谈了两点，先谈小区的优点，再谈小区存在的不足。很习惯地，在谈到不足时，还谈了应付如何加于改进。那口吻就有点像一个市委记在给基层下指示了。见小刘一脸认真，还记在本本，立时意识到这不该是他管的事，才自我解嘲地笑笑，说：“我只是随便说说，只是一个普通住户的看法。”
    小刘说：“我会向董事会反映的。”
    他说，你自己都说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住户，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以一个普通住户的身份参加年初六的活动。
    李向东问：“老板光没给你下死任务？没有一定要你来劝我参加？”
    小刘笑了笑说：“我当然希望更好地完成董事会交给我的任务。”
    李向东说：“其实，你也清楚，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住户，但我参加那个活动，就不是一个普遍住户那么简单了。这是一个很好的卖点，市委记都住你们小区呢，宣传出去，应该有点号召力，对
    你们的销售会起一种积极作用。”
    他说，这种行为，是要收费的。类似于邀请名人剪彩，邀请明星歌星台说说话唱唱歌。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你的主意。
    小刘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李向东给小刘斟茶，问：“最近怎么样？在老板光那干得还开心？”
    小刘说：“还可以，摸到些门门道道了，比刚去那会轻松些，至少，感觉老板光更信任了。”
    李向东说：“你不管干什么，在官场在商场混，都会有出息。”
    在他心里，失去小刘，始终是一个痛。黄成天嚷嚷，说他忙得没日没夜，如果小刘还在政府部门，让他当黄的副手，能为黄分担许多重担！
    他说：“老板光的企业是大企业，有实力的企业。但我觉得，他们的进度有点慢，我回市县
    快一年了，你们这边的变化并不大。”
    小刘说：“主要是销售跟不，资金滚动的度不快，董事会多少有点稳妥观望的态度。”
    李向东说：“商品楼的销售应该不差啊！我们侨乡的购买力，并非仅限于生产总值，国民收入，每年侨汇投入购买商品楼的资金就不少，许多楼盘销售都比较理想。”
    小刘说：“最近，我组织搞了一个市场调查，也呈送董事会了，春节过后，可能会有些促销的新政策出台。希望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李向东问：“能不能说点具体的？”
    他在市委n届二次全会提出了他的第二个展思路，加城区展。心目中已经把支持老板光的这个房地产公司定为展重点之一。如果，在两三年内，这个企业能像他们自己规划的那样，展成市县的一个新城区，对李向东来说，将是一大政绩！
    政府应该怎么支持？在哪些方面支持？
    李向东还没形成具体想法，当然，先要了解清楚企业本身需要哪方面的支持，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小刘没有正面回答李向东提出的问题，笑了笑说：“我想，必要的时候，老板光会直接跟你谈，得到你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李向东笑了笑，想这小刘的??完全坐到老板光那边去了。想当初，自己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他曾是自己的商业间谍，帮自己收集朱老板的情报，现在，想要从他嘴里听到有关老板光的商业机密，已经是不可能了。当然，他完全理解小刘的处境，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是靠老板光过日子的，必须把维护老板光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小刘急忙转了话题。他也意识到李向东琢磨出他那话里的味道了，再僵持在那个话题，大家难免会尴尬。他说：“杨市长下厨的手艺也很不错，我这都闻到香了。”
    说着，起身往厨房
    走，也觉得进了这个门，应该跟杨晓丽打个招呼，没想到，进厨房一看，里面忙碌的却是枝子。
    枝子从锅台回过头来，说：“早想出去跟小刘经理打个招呼，这菜一下锅就走不开了。”
    都是香了！”
    枝子说：“杨市长忙，在江边市有应酬，又怕放假了，李记没地方吃饭，所以，叫我过来给李记做饭。你也留下来一起吃！”
    小刘说：“不了，不了。我这还没完事，还有好几户要门征询意见呢！”
    枝子问：“春节前，给你们做的那几个广告牌看过了吗？没什么意见？”
    小刘说：“不是验收通过了吗？钱也就应该打到你们帐了？”
    枝子红着脸说：“是的，是的
    。已经收到了！”
    她这种心慌的语无伦次那逃得过小刘的眼睛？
    李向东跟在后面本想解释几句，但又觉得越解释越说不清，便什么也没说。他想，小刘一定想到以前他和绮红和小姨子在一起了，肯定也认为，他又把杨晓丽和枝子搞到一起了。以前，小刘会帮他瞒这种事，现在，这种事却有可能成为什么把柄抓在小刘手里。他不是说，老板光希望能得到政府更多的支持吗？如果小刘把这种猜测透露给老板光，不定老板光会有什么行动？当初，小刘可以把朱老板的商业机密告诉他李向东，如今，他也有可能把他李向东生活的不检点告诉老板光。老板光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们那个团队李向东再清楚不过，他领教过朱老板的犀利！
    枝子说：“你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人家没那么想，自己先心虚了！我在你家里就一定是那么回事啊？我做饭给你吃，就一定有那么一种关系啊？”
    李向东说：“你没心虚吗？你自己先心虚了！”
    枝子脸又红了，说：“别说得那么神，他怎么看得出来？”
    李向东想，枝子是不知道他李向东以前的事，不知道小刘清楚他李向东以前的事，不知道小刘查察颜观色的能力。他是什么都看在眼里了，正如黄说的那样？你李向东别想能瞒我！有些人，你想瞒，是很容易的，但有些人，你怎么瞒，也瞒不住。更让人不安的是，有的人什么都看通透了，却不说。如果，说出来，你还可以澄清，绮红和小姨子就曾顶住地级市纪委的询问。人家什么也不说，记在心里，制定对付你的策略就不一样了。
    吃了晚饭，已经七点多，枝子要打电话给杨晓丽，想问问她回来没有？李向东没让她打，说一帮人吃饭，谈得正开心，电话打过去会坏气氛。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明白枝子是想探明杨晓丽的行踪，看她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回到家，计算她有没有时间和他继续吃饭前的末了情。
    这个女人，让她住进家里，是一大累赘，以后不知还会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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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七八章 人畜之分
    杨晓丽醉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澄副记扶住她，她就倒下去了，而且，澄副记那扶还不是简单的扶。他双手插入她的腋下，更像是把她托了起来。杨晓丽不是那种娇小玲珑的女人，不是不花力气就能托住的，澄副记原是站在侧面托她，见她双腿软没劲，不得不移到她身后，不单单只是靠手的劲，他还要让她的身子贴着她，借这个贴，减轻手的重量。
    在黄闲从看来，澄副记这么奋不顾身，多少还有占杨晓丽便宜，吃杨晓丽豆腐的意思。他不想那么贴着她吗？不想紧紧地贴着她那丰满硕大的臀吗？说不定这时候，某一个点已经顶着杨晓丽最多肉的地方了。他心里不得不鄙视澄副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猥琐？她还有反抗能力吗？你想怎么样？她就是还有意识，也主宰不了自己了。
    杨晓丽意识到澄副记那么做太有点过分了，意识到不能让澄副记那么托住自己。她叫喊着，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双手还能动，狠狠地撞了澄副记好几肘。澄副记不得不躲避，不得不离她远一点，然而，他身子离开她后
    ，单靠手的劲确实托不住杨晓丽，她整个身子软得像煮熟的面条。
    这时候，黄闲从似乎也现澄副记只有那个姿势才做托住杨晓丽，改变另一种姿势，杨晓丽只能瘫软下去，直至坐到地。他忙跑过来想帮澄副记一把，那想，澄副记却喝住他：“别动，你别动！你站在那别动！”
    黄闲从说：“我想过来帮你！”
    澄副记说：“你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吗？不准你碰她！”
    他大口大口喘气，终于还是支持不住，让杨晓丽坐到了地，好在地铺着地毯，想杨晓丽就是躺在地也没多大关系，只是被人看见了，说出去影响不好。他说：“把门关，别让人进来。”
    黄闲从奸笑起来，说：“你比我还急？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崇高，英雄救美呢！”
    澄副记心里“咚”地一跳，想自己刚才那么奋
    不顾身，还真的一点没有杂念，还真就是英雄救美！
    杨晓丽把手伸给澄副记，说：“把我扶到沙。”
    这会儿，她神智还清醒。其实酒醉的人，一开始头脑还是清醒的，只是手脚不听使唤，特别是腿一点劲也没有。
    澄副记把她横抱到沙。他没想到杨晓丽有那么重，气都喘不过来了。杨晓丽说：“真不好意思，出丑了，让你受累了！”
    澄副记擦了一把汗，说：“没什么？我不知道你不能喝，你不应该勉强自己。”
    他回过头去对黄闲从说，弄杯花旗参茶来。
    黄闲从吼起来：“没有用。她现在喝什么吐什么！”
    他像只咆哮的野兽，想你这澄副记摆什么谱？妈的，竟在这扮好人，还要让她喝花旗参茶呢，好不容易才把她灌成这
    样，你倒还想把她的酒解了！妈的，早就看出你这家伙没那色胆！没色胆也没关系，你不敢，别在这档道啊！别在这坏我黄闲从的好事啊！
    黄闲从很有经验，知道杨晓丽的清醒只是短暂的，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神智不清，就会躺在那里死猪一样。这种状况他见得多了，这种状况的女人他玩得数也数不清了。别以为女人到了这个时候真就死猪一样，她们还有潜意识，她们被玩的时候，不是不知道，她们只是不能动，只是不知道玩她的是什么人，或许，在她们的潜意识里想着的是她们心里的男人，想像着动她的人是那个心爱的人。黄闲从才不管她们潜意识里想的是谁呢？只要她们有反应，只要她们能激他的斗志。
    开始那一刻，澄副记的确没有任何杂念。毕竟，他不同于黄闲从，见杨晓丽倒下时，他的奋不顾身，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出于一种对同志的关心。后来看见杨晓丽那么清醒，便以为她还没彻底醉倒。他可不能让杨晓丽看出他的图谋不轨，他已经放出了诱饵，江边市委副记这个诱饵完全能让她主动钩。这只是时间问题，他何必那么卑鄙，何必要趁势而入？
    黄闲从骂他太傻，骂他根本就不懂女人。
    他说，你那个什么诱饵是不是真有效还不知道，但是，现在这机会明摆在这里，这么好的机会不用，还要去等那个遥遥无期，或许，根本就不是机会的机会。
    他说，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她有了那么一次，她敢说出去吗？她就是不要脸，就是不怕名誉扫地，告你?，又有多少人会信？现在还有?吗？你可以反咬她一口，说她??你，??不成，便诬告你?！
    他说，只要她把这一次瞒下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时候，她比你还害怕，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老公知道，否则，她还想不想在官场混？她还要不要她的家庭？她老公不跟她离就要戴一辈子绿帽子。
    这番滔滔不绝没完，杨晓丽已经平静地躺在沙了。她的脸很红，因为红，那张漂亮的脸显得晶莹剔透，她的眼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儿。她呼吸均匀，便见
    那很挺拔很诱惑人的??一起一伏。
    黄闲从已经忍无可忍了，说：“你走开，你不敢让我。”
    他猛扑了来，然而，却被澄副记一把推开了。
    澄副记大声吼：“你不准碰她，你不能碰这个女人。她是我的，你知道吗？她是我的！”
    黄闲从说：“你证明给我看？你证明她是你的给我看？”
    他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敢，你是有色心没色胆，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就变菜鸟了，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员了！
    他说，我不是员，我什么也不怕，我就不信她敢告我?！
    澄副记指着大门说：“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出去！”
    黄闲从说：“我就是畜
    生！人本来就是畜生，人还不是人的时候，就是畜生，就是动物，人变成人了，但还有畜生的本能，还有动物的需求。我不像你，高尚得连畜生的本能动物的需要都没有！”
    他跺着脚说，我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别档道！
    澄副记依然档在他面前，说：“不是兄弟怎么样？你敢对我怎么样？你敢动我一动，我要你在江边市呆不下去！我要你在整个地级市都呆不下去！”
    黄闲从说：“你狠！你怎么不对这个女人狠？到嘴的肉你都不敢吃！”
    澄副记说：“我不敢了吗？你哪只眼看到我不敢了？你出去，你马给我出去！”
    黄闲从“嘿嘿”地笑，说：“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不动她，我就不给你面子了，我自己离开江边市，我再不在你们这地头混！”
    他出去了，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澄副记的火气
    也一下子沉了下去。当你看到这么漂亮的醉女人躺在面前，你不可以再去为其他事生气。他看着杨晓丽，看着她起伏的??，看着那两座挺拔的山峦，不仅挺拔，且还圆润，圆润得让你感觉到它的硕大无比。
    他真不想在这个地方对这个女人怎么样？这也太那个了，在饭厅的房间。然而，黄闲从说得完全对，他是人，但也是畜生，人和畜生其实是同类的。你站在人前，你便是人，你背着人的时候，许多行为还畜生不如。
    他想，还等什么呢？真的就要等杨晓丽主动钩吗？黄闲从说得完全对，放着唾手可得的机会不珍惜，却要去等那个或许是不实际的梦想？只要他扑去，就可以得到了，他为什么不扑去？为什么不马得到？
    他想，黄闲从说的完全对，完事后，她敢对他怎么样？会告他?？她自己不要脸，也得顾忌到李向东，也要考虑考虑一个市委记的老婆被人奸了有多丢人。真像黄闲从说的那样，有了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杨晓丽就捏在他手掌心了，就成了他的女人了。
    这么想，澄副记不禁兴奋得颤抖起来！

正文 第九七九章 黄老板订的房间
    这天，离开杨晓丽办公室的时候，小明就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杨晓丽不急着赶回市县，是还有饭局应酬，也意识到，杨晓丽曾一闪念，想让他陪她去参加那个饭局。杨晓丽离开办公室后，小明又进了她的办公室，把茶水倒了，把地板拖了，回头看看，似乎都收拾好了，便关门下班了。
    然而，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没办完，乘电梯到了楼下，又不放心地乘电梯来，又一次开门进了杨晓丽的办公室。这一次，他不仅检查了杨晓丽的办公室，还进她卧室看了看，进洗手间看了看。在阳台，他看见杨晓丽换洗的衣服还挂在那晾晒着，就想收回来，想这么长的假，不能总这么晾晒着。
    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因为那晾晒的是杨晓丽的贴身内衣，小得不能再小的内裤，大得不能再大的??罩。小明很清楚，她已经好些天没在江边市过夜了，知道这内衣已经在这里晾晒了好多天。前两天，他就曾想把它们收回来，正因为是内衣，才没好意思收。
    虽然，
    杨晓丽也知道他小明会看见她晾晒在外面的内衣，但那还不能算是事实，如果帮她收回来，就证明小明是见过了。或许，对杨晓丽来说，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对小明来说，却是很尴尬的。以前，他不仅看过她的内衣，还呆呆地揉捏那内衣想入非非，想像她该有多大的??才戴这么大尺码的??罩？想像她穿那么窄小的内裤，那硕大的臀会暴露成怎么样？仿佛他把杨晓丽晾晒在外面的内衣收回来，她便能窥探到他内心的非分之想。
    最后，小明还是收回来了，很专心地折叠好，放在她的枕头。那会儿，他虽然心儿“咚咚”跳，也不知自己折叠得像不像那么回事？但还是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有什么呢？你不是要自己把她当你姨当你姐吗？既然，她是你姨你姐，帮她做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做这点事，你又怎么会有非分之想？
    回到家，他线把这事告诉了百年妖精。
    百年妖精：你这是自欺欺人，你要是真把她当你姨当你姐，你就不会那么多顾虑，前两天，你就应该帮她收回来了。
    百年妖精：你心里还有那种感觉，有那种男人和女人的感觉，虽然，你一直在压抑自己，但总有一天，遇到什么机会，你那种感觉就会火山爆，就会一不可收拾！
    百年妖精：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等着，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小明：你总是不相信我。因为，你不了解我。
    百年妖精：呵呵，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男人！
    小明：鄙视你！
    百年妖精：我也鄙视你，不像个男人！
    小明：男人就一定要吗？男人也有沉默坚守的。
    百年妖精：你是小男人！
    小明：小男人也是男人！
    百年妖精：我对你彻底无言！
    小明：呵呵，我心情很好，感觉自己经受住考验了，闯过这一关了。
    百年妖精：严重鄙视！
    小明的手机响了起来，竟是杨晓丽打过来的。那会儿杨晓丽正在洗手间，感觉自己不能开车回市县了，想要小明把她送回去。她告诉小明她在哪个酒店，告诉小明半个小时后，在酒店停车场等她。一听电话，小明就知道她喝酒了，而且喝得不轻。小明不知道她跟谁喝酒，但有一点他似乎清楚，杨晓丽是一个人赴那饭局的。他最后一个离开单位，没听说谁跟她去吃饭。
    小明最担心杨晓丽和黄闲从在一起吃饭，每一次，黄闲从都不安好心，总想方设法占她的便宜，如果，杨晓丽真的只是一个人赴黄闲从的饭局，什么坏事都有可能生。
    或许，小明太神经过敏，这么想的时候，越觉得杨晓丽是和黄闲从在一起，想杨晓丽如果跟别人吃饭，应该不会想到要叫自
    己，正是因为她知道黄闲从对她没安好心，才想把小明带在身边。有小明跟着她，她已经化险为夷好几回，她绝对信任他对她的忠诚。
    挂了电话，小明就出门了，他没听杨晓丽说的，要他半个小时后才去，反正早到比晚到好。在那家酒店的停车场，小明很轻易就找到了杨晓丽的车，不知为什么，他又找黄闲从的车，果然，看见那个很吉利的车牌号码，于是，他在停车场呆不下去了。
    这酒店，小明是熟悉的，虽然，他算不什么大官儿，但陪吃陪喝也经常出入酒店，江边市的好酒店没多少家，而且，在酒店找人也不是一件难事。他问结帐总台的小姐，姓黄的老板在那个房间？结帐小姐问，哪一个黄老板？小明说，今晚有几个黄老板订房？小姐便翻看订房记录，说有五位。两位在东厢，两位在西厢，一位在中厢。
    这酒店吃饭的房间呈品字型，分东、西、中三厢。小明就近从东厢开始找，打开第一个房间的门，见人很多，劝酒声闹哄哄的，但小明的目光直往主位看，很快就能分辨出是不是黄闲从订的房间了。大概只
    是两三秒钟，他就关了门。他想，人家即使看见他，只当他是走错了房，开错了门。酒店里喝了酒的人，经常生这种事！
    在中厢那个房，小明见到了好些熟人。那是某个单位在搞接待，没喝酒，很有秩序，因此，小明一推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过来了。他这一惊吓，就不敢再那么贸贸然推门了。他想，真要推开杨晓丽的那个房门，那有多尴尬？他小明自己尴尬没关系，杨晓丽尴尬才是最重要的。你跟人家喝酒，酒还没喝完，却找个人来接你，怎么说也不礼貌？怎么说黄闲从也是他们宣传部的大赞助商，人家即使手脚动作有点大，你也不能一口咬定人家图谋不轨。
    剩下的那两个房间，小明换了一种寻找的方式，问那些进进出出的服务员，问她们房间里是不是有一个大概三十几岁很漂亮的女人？第一个房间，人家说没有，第二个房间，人家也摇头。小明急了，说，你有没看清楚？人家便很不高兴地看着他。人家可没义务为你一找人的服务，说，你自己不能进去看看？小明愣了一下，后来想杨晓丽确实是不在这两个房间，如果，服务员觉得杨晓丽不是那种漂亮的女人，肯定是瞎
    了眼。
    这时候，小明才知道自己有多傻，难道订房的人一定就是黄闲从吗？他一个大老板吃饭未必要自己订房，吩咐一句，下面的人就给他订好了。再说了，他小明只要打个电话给杨晓丽，说他到了，说他在停车场等她。这电话也是应该打的，也不会妨碍杨晓丽，说不定，还是好事，为了接这个电话，杨晓丽还可以少喝一、两杯酒！
    他感叹道，多简单的事，竟让他小明搞复杂了！
    人急起来，往往这样，处理事情总会选择一些最笨拙的办法。
    小明正要打电话，却看见黄闲从了。他从一个房间里出来，站在走廊吸烟。小明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便松了下来，背过身，忙往走廊的尽头走去，心里想，只要黄闲从在这走廊吸烟，杨晓丽在房间里就不会有什么事！
    他哪里知道，目前威胁杨晓丽的并不是黄闲从。他都走到门口了，再前几步，又能再为杨晓丽化险为夷一回，然而，他却轻
    易放弃了，越走越远了。

正文 第九八零章 事件还在延续
    这两章节说好晚才传的，但看到评区一些读者在呼吁，于是不忍，提前传了。因为，这星期休年假，有一点点存稿的说。
    凡要生的事，似乎注定是要生的，不会生的事，便注定不会生！小明还没走远，就听见黄闲从在后面恶狠狠地说，不是说过，这房间不用你管，叫你才进去，没叫你，你进去干什么？小明回头看，却见黄闲从在训斥一个正要进房间的服务员。那服务员哪敢惹他这一脸喷着酒气的客人，夹着肩膀就走开了。
    小明觉得奇怪，想这黄闲从像是把门的。绕了一个大圈，跑到服务员那边，小明问，房间里还有什么人？那服务员说，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小明急问，那女的是不是很漂亮？那女的醉了没有？那服务员说，不知道，说那女的喝了好多酒，说那两个男人很明显是想把那女人灌醉。小明立时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了。黄闲从想拦住他，却被小明用劲一推，差点没推倒在地。黄闲从说，别进去，你别进去！已经晚了，小明一把推开了门。
    这时候，澄副记听到刚才黄闲从在外面叫嚷，正走过来，想从里面插门，门却开了，就见一个小青年站在面前。
    小明已看到杨晓丽醉倒在沙，反问澄副记：“你想干什么？”
    澄副记也不示弱，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黄闲从反应快，说：“误会了，误会了。”
    他推小明进门，说有话进去说，别站在外面。进了房间，黄闲从一脸笑地说，这是澄记，地级市的澄记。他说，你看看，杨常委喝醉了，我们正不知该怎么办呢！你来就好了，你来我们就放心了。
    澄副记看着小明一脸凶巴巴的样子，问黄闲从：“他是谁？”
    黄闲从说：“杨常委的秘。”
    澄副记说：“她一个常委，有秘吗？”
    小明说：“我是宣传部办公室的。”
    澄副记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小明说：“杨常委给我电话，说她喝了很多酒，叫我来接她。”
    澄副记说：“你刚才那么凶干什么？”
    小明忙陪笑，说：“对不起，刚才一急，冒犯了，请你原谅！”
    澄副记说：“你觉得自己很英雄是不是？你认为全世界都是坏人，你才是好人是不是？太不像话了！竟敢对我吼！竟敢把我当坏人！你看看杨常委缺什么了少什么？我还不放心你呢！”
    小明不相信黄闲从，但不可能不相信澄副记，这么大的官，会对杨晓丽图谋不轨吗？会干出那种坏事吗？而且，他小明开门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口。小明哪知道他是来插门，只当他要出来跟黄闲从商量怎么处理杨晓丽。
    他甚至想，或许，正是澄副记在，黄闲从才不敢乱来，否则，这种状况，黄闲从早就不会放过杨晓丽了。
    澄副记见小明一副耷拉着头任由他处置的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真够险的！想幸好犹豫了一下，幸好过来插门，如果，就这么扑去，让这个小明闯进来，这?的罪名就定性了。
    他对黄闲从说：“你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叫你别再跟杨常委喝了，你就不是听，就是要灌她，你看看，醉成这样，怎么收场？”
    他对小明说，今晚这事，你别对任何人说，对杨常委影响不好。看得出来，杨常委叫你过来，是信得过你，所以，你要懂得维护领导的威信！
    小明点头说：“我知道！”
    澄副记问：“你一个人怎么弄她回去？”
    黄闲从说：“只能等她
    睡醒了。”
    澄副记皱着眉，看了看时间，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黄闲从心领神会，说：“你如果忙，就先走？有他在这，你可以放心了。”
    澄副记说：“我对你不放心？你这么要她喝酒干什么？是不是别有用心？”
    黄闲从说：“那里，那里。喝得兴起，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就想喝得爽一点，哪想到，她会那么不经喝！”
    澄副记问：“买单了吗？买了单你先走，我不放心你留在这。小明？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几句。”
    他对小明说，还是刚才那句话，要懂得维护领导的威信。别的人就别说了，等杨常委醒了再送她回去。
    他说，你打电话告诉李向东，市县的李记你认识吗？这事应该告诉他，明天放假了，杨常委肯定说过今晚
    要回家。这么晚还没回去，说不定，他还在家里担心呢！
    他说，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如果杨常委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小明心里很为杨晓丽感激澄副记，想今天，不是澄副记在场，真要出大事了，想澄副记真会替人着想，这时候，还叮嘱他维护杨晓丽的威信，这时候还想到李记在家里为杨晓丽担心。
    虽然，小明不知道李向东的电话，想要知道却不难，只要打电话问市县宣传部的熟人，他们即使不知道李记的电话，也能马查到。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既让李记放心，又不告诉他杨常委喝醉了。
    他看着杨晓丽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想你怎么就不会保护自己呢？想你怎么就不知道跟黄闲从喝酒，他是一定要想办法把你灌醉的。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你对他就一点防备也没有？
    小明想，
    似乎也怪不了杨晓丽，可能正是因为有澄副记在，她才放开来喝的，如果没人保护她，她应该是不会这么乱喝的！
    杨晓丽动了一下，想要翻身，那沙才有多宽，这一翻身还不翻到地？小明忙扑过去档住她，这一档，一只手便满满地捂在她那??的柔软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手抽出来，只是松了一点劲，杨晓丽的身子就往沙外滚。他不得不用劲了，不得不用劲把杨晓丽往里推，这样，小明几乎就是握着她的柔??，心里一团火“哄”一声，烧了起来。
    他心里说，姨啊姐啊！怎么会是这样呢？我是不想这样的，我是真把你当姨当姐的，怎么就总是那么多诱惑？我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人啊！这可叫我怎么受得了？这可叫我怎么抗拒得了？难道真的就像百年妖精说的那样，真的就一定要我火山爆，一定要我一不可收拾？
    他说，姨啊姐啊！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是，我怎么扛得住呢？我扛不住，我是个小男人，小男人没有大男人的气概，受不了诱惑！
    他看着杨晓丽的脸，心儿扑扑跳，那手就得很有邪念了。
    杨晓丽突然叫起来：“拿开你的手！，你这个！离我远一点，你离我远一点！”
    小明吓得放开了杨晓丽，她便一下子滚到地毯了，好在沙不高，她滚了一圈，又沉沉地睡了。小明瘫坐在地，周身冒冷汗，呆呆地看着杨晓丽，好一会才知道，她并没有醒，她那只是酒话，一个醉成这样的人，怎么还知道人家对她干什么呢？她醒来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一幕呢？
    他便骂自己，你真不是人，竟对杨晓丽动那念头，刚才还凶神恶煞地责问别人，现在自己却在这耍起了。
    他对杨晓丽说，姨啊姐啊！你原谅我，以后我再不敢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姨亲姐，我再对你有那邪念，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下雨被雷劈，就是一块豆腐也能把我劈成八大块！
    这时候，杨晓丽的手机响了起来
    。
    小明似乎迷失了方向，东张西望，不知道手机在什么地方响？

正文 第九八一章 还要继续
    枝子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杨晓丽了。吃了饭，她就想打电话给杨晓丽，被李向东制止了。洗好碗，她又想打，坐在客厅的沙，伸手要拿电话时，只见李向东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那手又缩回来了。
    她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要打电话给你们家杨晓丽。”
    李向东便翘起二郎腿，继续看他的报纸。
    她进厨房转了一圈，出来问：“你们的垃圾倒哪里？”
    李向东看在了一眼?的挂钟，说：“已经过门收垃圾的时间了。”
    枝子说：“总有地方倒？不一定就偏要等门收垃圾？”
    李向东说：“出门往斜坡走，有一个花圃，花圃旁边有一个垃圾屋。”
    枝子就提着垃圾
    出了门，临出门时，甩下一句话，你真把我当你们家佣人了！这样，一路，她都在生气，想你李向东到底把我枝子看成什么人了？忽冷忽热的。在省城的时候，热得像火一样，每天晚都像要把我枝子吞了，每天都嚷嚷累了，要睡了，但最后，又疯了似的，非要把我枝子践踏得遍体鳞伤才肯罢休。回到市县，都一个星期了，却电话也没有，好像我枝子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
    她想，他喜欢你枝子吗？
    她想，他根本就不喜欢，完全是因为自己自作多情，逼得他急了，他才不得不和她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她有个好老爸，他觉得跟她在一起不会吃亏，才跟她在一起。现在的男人，哪一个不实际？没有半点利益，才不会把你看在眼里！
    她想，你李向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跟那些男人有什么不同？还不是都一样，还不是都那么猥琐，那么丑陋不堪？像汪秘这样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了！
    枝子突然就想到了汪秘。
    虽然，她觉得汪秘也不是十全十美，他也有过那些肮脏的念头，甚至有过对她施暴的举动，最后，他还是管住自己了，还是选择了忠诚于他的女朋。
    一个人，不可能不会犯错，只要没有铸成大错，他她就还是一个好人！
    当然，枝子拿李向东和汪秘对比，并非就有后悔的意思，只是这时候，她对李向东又爱又恨，才左思右想，这么想过了，在心里把李向东骂了一回，气消了，回到屋里，说话的语气就不一样了。她说，你别总不理我好不好？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佣人好不好？她坐在他的腿，搂着他脖子说，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李向东动了动，说：“会让人看见的。”
    枝子也听话，从他腿下来，说：“开始，觉得来你家住挺好的，可以天天见到你，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现在才知道，一点都不好，见到又怎么样？在一起又怎么样？顾虑反而更多了，很多事都不能干了。如果，我不搬来这，如果今天
    知道杨晓丽不回家吃晚饭，你我那，我们多自在！”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也感觉自己对枝子太过分了，进门到现在，几乎就没给她好脸色。他说：“开始我就反对你搬过来住，你们两个人怎么能住在一起？我怎么能在家里跟你有什么太过亲热的举动？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我总有一种压抑，总觉得杨晓丽无处不在，好像随时随刻她都在某一个地方注视着我们。”
    枝子很有几分娇滴地说：“假话，你说的是假话。刚才你那些动作还不够亲热啊？不是那个小刘的电话，早就成事了。怎么就没见你有压抑感？怎么就没感觉到她无处不在？”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了一眼没拉的窗帘，又离开了一点。
    她说：“我们再继续好不好？”
    李向东说：“这个时间，她随时都会回来。”
    她说：“也不一定用很长时间。”
    这么说，她整个人都酥麻了，觉得在分秒必争的状况下，干那种事绝对很刺激。她拉他的手，示意他再进她那房间，李向东似乎也心动了，说，你打个电话给她，看她回来没有。枝子便乐不可支地去打电话。她趴在沙拨打杨晓丽的手机号，那臀就很圆地翘着。她穿的是睡衣，那布质很薄，就很清晰地映着红色丁字裤的细带儿。李向东心里的火被点燃了，想这个人，从他一进门就总在想这事，想等一会要可劲可劲地折磨她，要让她为自己的??负出沉重代价！
    不知为什么，他和枝子在一起，总有一种要把她往死里整的念头，总想看着她万箭穿心时，双眼瞪得大大的，嘴也张得大大的，完全呈现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那时候，他就觉得很解恨，觉得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自己送门让我李向东践踏你的。
    手机响断了线也没人接。
    李向东问：“是不是快到了？”
    枝子
    脸就阴了，说：“都是你，害得什么事都做不了。”
    这么说了，她就坐到另一张沙，离李向东远一点了。李向东也有些儿懊恼，想你应该庆幸才是，否则，你死定了！
    隔了好一会，枝子说：“会不会没听见？”
    李向东说：“不会？她现在应该在路了。”
    那顿饭不会吃到现在还没散。在路，车静，不可能听不到手机响。
    枝子却说：“可能还没吃完饭，太吵没听见。”
    她当然希望是这个结果，也更希望李向东能接受她这个判断，见李向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又不心甘，再次拨打电话。这次有人接了，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
    枝子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说：“对不起，可能打错了。”
    挂了电话，又觉得不可能，就翻看电话记录，确实拨的是杨晓丽的手机号，一字不差。于是心里“咚”地跳了一下，说：“杨，杨……她可能出事了。”
    李向东问：“出什么事了？”
    枝子说：“是个男人接电话。”
    李向东说：“打回去问清楚。”
    枝子忙按重拨健，对方先说话了，是找杨常委吗？枝子说，是的，是的。你是谁？对方说，我是小明，她的手下。枝子问，她怎么不接电话？小明说，她洗手间了。枝子松了一口气，问，她还在江边市吗？小明说，是的。枝子笑了起来，说，谢谢！就挂了电话。
    她对李向东说，虚惊一场。又很得意地说，她还没回来，在那边还没散呢！我们至少有大半小时的时间。李向东心里想，看来今晚注定是给她那个机会了，注定要被他李向东??不可了！他恨恨地说，你是找死你知道吗？枝子“咯咯”笑，说，我就是找死，就
    是要死一回。她说，我要死好几回！她站起来往房间里走。李向东抱住她的时候，她又笑起来，说，你就会装，就会一本正经，其实，你比我还迫不及待呢！说着，她就解他的皮带。
    还是像次一样，还是到了关键的时刻，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李向东的手机。这次，枝子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接了。她说，不接，不接了。她说，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事？李向东也不想接，但正是因为这时候还有人打他的电话，才更要接。没事，不是大事不会这时候给他电话。
    电话是小明打过来的。他按澄副记的吩咐，打电话告诉李向东，可能觉得不应该说假话，直接就告诉他杨晓丽喝醉了。李向东就算不是人，这会儿也知道该先干什么了。他说，他要去江边市，去接杨晓丽。枝子也不是一点人性也没有。她说，我也去。她说，开我的车去。毕竟，李向东没准备出门，他的车被司机开回去了。

正文 第九八二章 小心被她看见
    小明把刚才那个被黄闲从骂过的服务员进来，要她帮他一起把杨晓丽搬回沙，然后，问那服务员，你是不是服务这个房间的？那服务员点点头。他就叫她别再出去了，跟他一起守着杨晓丽。一则他担心自己再和杨晓丽独处时，管不住自己想入非非。一则担心李向东进来时，见他一个人守着杨晓丽，会起疑心，以为他趁杨晓丽醉了会有什么不轨行为。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守着她不心动？这么漂亮的女人，当丈夫的当然不放心！
    李向东和枝子闯进房间时，杨晓丽还没有醒。庆典活动的时候，小明送过李向东回市县，他还认得小明，握着他的手说，小明主任谢谢你了！小明说，应该的。枝子却一直扑到杨晓丽身边，蹲下去，很认真地看她身的穿戴，见她虽然穿着裙子，却穿着袜裤，用身子拦住其他人的视线，悄悄把手伸进去感觉那袜裤好好的，没有半点皱褶，这才放下心来。
    她问：“怎么会喝得那么醉？”
    小明说：“我也不清楚。杨常委打电话给
    我，我才过来的。”
    她又问：“她都跟谁喝酒？”
    小明笼统地说：“一个接待。”
    她说：“什么接待？一定要把人喝得那么醉？”
    小明便不说话了。他想，这些事你等杨常委醒了再问她。她愿意说就说，她要不愿意说，我说了就有泄密嫌疑了。李记都不问这事呢？你是她什么人？问那么多干什么？
    枝子抬头一看，却不见李向东了，想他跑哪去了？老婆都不要了？
    这会儿，李向东在找酒店的侧门，杨晓丽这般狼狈，肯定是不能在众目睽睽的正门离开的。好在，出了房间不远就是酒店的侧门，一直通往停车场。李向东回来就抱起杨晓丽往外走。
    这一个晚，只要有人动杨晓丽，她总大喊大叫，总叫人家别碰她，叫人家离她远点，这会儿，
    她却安静得一句话也不说。平时，李向东抱着杨晓丽也觉得沉，这会儿却步履轻快。枝子拿着杨晓丽的长褛手提包跟在后面，小明想想没自己什么事了，但还是跟了过来。
    把杨晓丽弄车时，李向东才感到吃力。他要弯下腰才能把杨晓丽放进车的后排座位，而且，自己站在车外，很难用得劲。枝子忙从另一个车门车，抱着杨晓丽的头，与他合力，才把杨晓丽挪了进去。
    枝子抱住她的时候，她却叫的起来：“别碰我，你别碰我！离我远一点，你离我远一点！”
    枝子说：“是我，我是枝子！”
    杨晓丽问：“枝子是谁？谁是枝子？”
    枝子喃喃：“都醉成这样了！”
    李向东回过身去对小明说，辛苦你了！你也回！小明没有动，想总得等他们离开自己才能走？这是最起码的礼貌！突然，他看到了杨晓丽的
    车，说，她的车还在这呢！李向东便叫枝子找杨晓丽的车匙，要小明开回去。
    车启动的时候，李向东和枝子换了位置，由他抱着杨晓丽。杨晓丽却很平静，且紧紧地贴着他，说，我知道你是李向东。她说，叫你别喝酒的，你就是不听。她说，你要是再喝酒，我就不给你生孩子了。
    枝子一边开车一边笑，问：“她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李向东说：“都醉得一塌糊涂了。”
    枝子说：“那她怎么还知道是你呢？刚才连我都不知道是谁，现在却知道是你！”
    话一出口，心里却想，人家是两公婆，人家有心灵感觉呢！
    说也奇怪，回到家，杨晓丽整个人软得像煮熟的面条，李向东怎么也抱不住，只得和枝子合手合力把她搬了去。枝子叫李向东把杨晓丽的衣服脱了，说穿得那么紧不舒服。见李向东站在那不动，便瞪
    着他说，不好意思啊？还怕我看见啊？我是男人？她有的我没有啊？李向东这才给杨晓丽脱衣服。
    枝子端了盆热水过来，给她擦脸，擦了脸又擦身子。这时候，她才真正看到杨晓丽有多挺拔和硕大，感觉她的身材多具有诱惑力，感觉自己与她相比真是相形见绌，想难怪李向东对她枝子没多大兴趣。
    枝子说：“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告诉我。”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她说，你是不是特喜欢像杨晓丽这样波大臀大的女人。李向东没答她，说，有你这么问的吗？枝子说，如果，我也是那种波大臀大的女人，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李向东说，我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枝子比划着说，如果我去整形，把这里垫高，把这里加宽，你对我会不会更好一点？李向东说，你乱说什么？我们不说这个事好不好？枝子说，就是要说，我就是要问清楚。她说，到时候，我加宽一倍。她站起来，比划了一个宽度，说，走起路来，??一会儿扭到这边，一会扭到那边，是不是特性感？说了，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向东也笑着说，去啊去啊
    ，到时候，还没走出门，??都扭掉了。
    这时候，他们坐在沙说话，经过刚才的紧张，心情多少放松了许多。枝子说，笑，笑。你就会笑。她拿起一张旧报纸甩过来打他，说，老婆差点给人家什么了，还笑得出来！
    李向东说：“那个小明是好人！”
    枝子说：“你没听他说，他是后来才到的。杨晓丽根本就没带他去喝酒。”
    李向东说：“这又说明杨晓丽是懂得保护自己的，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就叫小明过来了。”
    枝子问：“到底是谁跟他喝酒？一定没安好心！”
    李向东说：“你想得太复杂了。其实，喝酒的时候，都喜欢跟女的喝，都想把女的搞醉，只能怪杨晓丽太好强了！”
    枝子说：“这是你的想法，不是每个男人都只有这种想法。我
    不怕跟你说，我没来市县前，只要出去跟人家谈生意吃饭喝酒，那些男人就没几个是心怀好意的，一个个都恨不得把你灌醉，然后开房。”
    李向东说：“你那是和生意场的男人喝酒。到了市县，就没这种事了？在市县跟你喝酒的都是官场的人，他们即使有那色心，也没那么色胆。”
    枝子说：“别把你们官场的人说得那么纯洁，当官的包二??的大有人在，外面彩旗飘飘的大有人在！”
    李向东问：“你这不是说我？”
    枝子愣了一下，笑了，说：“去你的，没说你。你不算！”
    李向东说：“我这还不算啊？”
    枝子说：“我说不算就不算！”
    李向东见杨晓丽在床翻了个身，便走了过去。枝子跟在后面，看了看，说她还没醒。也不
    知喝了多少！醉成这样。李向东也意识到杨晓丽醉得不轻。以前，也见过她醉，但没醉得那么彻底，竟睡得死猪一样。
    枝子说，你在这看着她，我下去煲点粥。她醒的时候，让她吃点粥。她说，喝醉了吃点白粥养胄。李向东很惊讶，像不认识似地看着她。枝子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不认识啊？她一手挂在他肩，悄声说，是不是特感动？是不是觉得我对你老婆还很关心的？他说，有什么感动的，你本来就应该关心她，她收留你在这过春节，你总得感恩？枝子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才对她好的，我讨好她，是想有更多机会跟你在一起。李向东说，那你还不快点去？说着，拍了一下她的??。她故意板着脸说，过分！小心被她看见！

正文 第九八三章 改期
    杨晓丽醒来的时候，竟好一阵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睁开双眼看这地方好熟悉，想这是自己的家啊！想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想，她是跟澄副记和黄闲从一起喝酒的。喝到后来，黄闲从就要她喝十杯。她喝了吗？好像是喝了，好像又没喝。她记得澄副记来扶她，记得澄副记好像跟黄闲从吵了起来，吵些什么内容，却一点想不起来了，应该是澄副记骂黄闲从不该叫她喝那么多酒？
    后来，好像听到小明说话的声音。
    再后来，真的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他们是怎么把她弄回家的呢？李向东一定吓得不轻？昨天还叫他不要喝酒呢？今天自己却醉成这样了，他心里肯定很不高兴。没有谁高兴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喝酒喝得那么醉的！
    她翻了一个身，看见李向东坐在沙那边，好像看到她翻身了，忙走了过来。她对他笑了笑。她不知该对他说什么，只能对他笑一笑。
    他说：“你醒了！”
    她说：“对不起！”
    李向东坐在床沿，说：“不是不让你喝酒，但也不应该喝得那么醉？”
    她握住他的手，似乎感到这是自己表达歉意的最好方式。她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会了。李向东心里暖暖的，想杨晓丽什么时候那么主动向他认过错？就算她错得一塌糊涂，她也不会认错的。
    她问：“我怎么回来了？”
    李向东说：“我和枝子去接你回来的。”
    她说：“当时，我是不是很狼狈？”
    李向东说：“还可以，只是睡得像头死猪。”
    杨晓丽“丝丝”地笑，问：“枝子呢？”
    李向东说：“在下面
    给你煲粥呢！”
    杨晓丽有点撒娇地说，抱我坐起来。李向东抱她的时候，她才现自己几乎没穿衣服。她问，你帮我脱的？李向东说，枝子叫我脱的，说这样舒服。她笑了笑，这个佣人还挺好的。李向东说，她还用热水给你擦脸擦身子，现在又给你煲粥。他当然要多说点枝子的好话。虽然，他没想枝子那样，奢望杨晓丽能接受她，但多说她的好话总不是坏事！
    杨晓丽说：“你还不让她来家里住呢！看她多好！”
    李向东说：“我那知道你会喝得那么醉！”
    杨晓丽要给他一个解释，至少要让他感觉她这酒不喝不行。
    她说，知道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吗？我是高兴！
    她说，今天，我跟澄记吃的饭。自从，我去江边市后，他一直都很关心我和支持我，次整改电视台，本来不是电视台长不同意我的整改方案吗？不
    是老江记也不同意吗？都是澄记说服了他们。
    她说，今天他回江边市，我是不是应该请他吃顿饭？在饭桌，他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地级市委可能要提拔我当江边市的副记。我一高兴，就喝多了。
    李向东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就高兴得你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任命没下来一天，什么样的变化都有可能生，高兴得太早，反而让人觉得你这人太肤浅。”
    杨晓丽说：“你怎么这么说话？你不替人家高兴，还说风凉话！”
    李向东说：“我这说的不是事实，不是实话吗？”
    杨晓丽说：“我现，只要我有什么的好事，你总不高兴，最好，我天天在家里侍候你，做家庭主妇，转着你围。你班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说，老公，你班了！你下班回来，我又站在门口说，老公，你回来了！”
    说着，她便笑了
    起来。
    李向东觉得杨晓丽今天怪怪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以前，如果大家有分歧，她一定会跳起来，至少也会跟他吵几句，如果，李向东也跟她吵，就吵得谁都不理谁了。
    她问：“好不好？这样好不好？”
    李向东说：“你是这样的女人吗？你如果这样，我敢肯定，我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杨晓丽笑了，拍拍他的脸说：“还是老公了解我！”
    她说，抱着我。李向东说，枝子等会来了。她说，来怎么了？还怕她看见啊？李向东只得抱着她。她说，搭个手过来就是抱啊？抱紧一点！李向东不能偷工减料了。
    她说：“有个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你听了不准生气！”
    李向东问：“什么事？你说。”
    杨晓丽说：“不是那个什么吗？澄副记不是说……”
    她说，我知道，没有任命一天，都可能改变，但是，既然面有这个想法，我还是要努力，还是要争取。今年，至少要干两三件大事，要有个交代，要让人家知道，我不是没有那个能力。
    她说，春节一过，我就想着手搞一个手工艺展，弘扬和挖掘江边市的民间传统文化，这事干起来，一定很忙，家里的事都会顾不。所以我想……
    杨晓丽欲言又止。
    李向东试探地问：“你不会过了春节还要枝子住在这里？不会要她照顾我的衣食住行？”
    杨晓丽“咯咯”笑，显然，对他这种惊慌非常满意。她说：“那么紧张干什么？说过了，只是让她住春节这些天。她要在这住，我比你还不放心呢！我忙起来，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家里乱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我老公那么杰出，那么讨人喜欢，我不怕被人抢走啊！”
    李向东问：“你今天怎么了？嘴好像涂了蜜？是不是喝醉的人，酒醒后都会这样？”
    杨晓丽说：“是又怎么样？你还想要我多醉几次是不是？”
    李向东说：“你醉一次，升一次官，我担心一下子跑到我前面去了。”
    杨晓丽说：“刚刚还劝我不要太肤浅呢？现在你比我还肤浅！跟你说正事，你别总把话岔开。”
    李向东说：“那我不说了，就听你说。”
    杨晓丽说：“叫你抱紧一点，你又松开了。”
    李向东忙抱紧她，她就仰着头，贴着他耳朵说：“我原来不是说，不是说春节过了，就生孩子吗？我想，这事，这事要往后推一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生孩子呢？怎么能挺着大肚子跟人家竞争副记呢？”
    李向东感觉很累，真有点累，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杨晓丽说的竟是这个事。杨晓丽生不生孩子，他倒不在乎，你想想，这样的两个人，成天在官场忙，突然有个孩子，怎么顾得过来？虽然杨晓丽的父母还很健康，能帮他们照顾，但孩子缺少父母的爱，能健康成长吗？
    当然，李向东的不在乎，还因为他并不是没有孩子。
    李向东想，生不生孩子，其实都是你杨晓丽一个人在说，你想生，我李向东配合你就是，你说不生，我李向东也配合你。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话不能这么说！
    他说：“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直接可以说，我全依了你。那一天，你说想生了，我就努力工作。”
    杨晓丽说：“不想生，你就不努力工作啊！”
    两人都笑了起来。杨晓丽边笑边说，！李向东问
    ，我还是你？貌似是你？杨晓丽说，都！话音未落，就听见枝子在楼梯口那边大声叫，你们离远一点好不好？你们不要刺激我好不好？李向东想离开，杨晓丽拉住他说，别管她，人家两公婆说悄悄话还不准啊？这刺激你什么了？枝子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说，是了，是了，知道你们恩爱，知道你们糖粘豆。她说，主人，你这粥是在床吃，还是在桌吃？是要自己吃，还是要你们家李向东喂你吃？
    杨晓丽笑着说：“我要你喂我吃！”
    枝子说：“我只管干粗重活，这种恩爱事，还是留给你老公表现表现！”
    杨晓丽说：“跟你开玩笑呢，你认真了？”
    枝子说：“我认真，我当然认真。”
    说着，就把粥端到桌子那边了。她心里想，今晚算你运气了，否则，他就是我老公，不是你老公了！

正文 第九八四章 要懂得保护自己
    杨晓丽穿了睡衣走到桌子那边去，问，你真的生气了？枝子笑了一下说，你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吗？杨晓丽便说，我觉得真有点为难你了，像你这身份，还要你给我煲粥。枝子问，我什么身份啊？她说，我最不喜欢人家这么说我。其实，我也没沾老爸多少光，就这一两年，他才认我这个女儿的，以前，我也是普通女孩子。她说，我倒觉得，像你和李记这样的人，非亲非故的，还对我那么好，心里才应该好好感激你们呢！
    杨晓丽说：“也不能这么说，你也帮了李向东不少忙。”
    枝子说：“你不要那么酸好不好？你把我当你们家小妹好不好？”
    她摇晃着身子说，总这么客气的，我周身都不舒服了。
    杨晓丽笑了，说：“好，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就当你是小妹，不跟你客气了，要骂你时候，就骂你，要打你的时候，就打你！”
    枝子说：“你没理由骂我，更没理由打我。现在，我倒是想要好好说说你。”
    杨晓丽问：“我做错什么了？”
    枝子说：“你坐下来。”
    杨晓丽看了她一眼，说：“好像还很认真的样子。”
    枝子用下巴点了点桌的粥说：“你先吃粥，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杨晓丽勺了勺热气腾腾的粥说，真还有点饿了！枝子说，胄是不是酸酸的？酒喝多了，胄都会不舒服，趁热吃了，会舒服很多。杨晓丽说，还不止这胄，头也胀，周身软。枝子说，喝得少了，你再多喝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杨晓丽笑着挖了她一眼，说，不理你了。就勺了一汤匙粥轻轻吹着，放进嘴里。
    枝子问：“你今天跟谁喝酒，都是男人？”
    杨晓丽问：“怎么了？”
    枝子说：“你不知道多危险吗？跟男人喝酒，被男人灌醉了，人家安的什么心？人家把你灌醉了，接下来会干什么？你想过没有？”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你别说得那么恐怖！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当然，喝醉也不好，我刚刚跟我们家李向东认错了，保证以后不再会生这种事了。”
    枝子说：“你们家李向东跟你一样，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以为官场的人就不会怎么样？其实，官场的男人，也没几个好的。”
    她说，你们家李向东除外！杨晓丽说，对他评价那么高？枝子说，不跟你说他，我一说他好，你就肯定不高兴。杨晓丽说，那你说他的坏话，我不会告诉他。枝子说，我傻啊？在姐面前说姐夫的坏话，这不是要人家赶我出门吗？她见杨晓丽碗里的粥见底了，就大声叫李向东，喂！你去楼下再勺一碗粥来。放点盐，别放咸了。
    杨晓丽补充道：“拿个大碗！别跑来跑去。”
    枝子笑，说：“你这么能吃啊？”
    杨晓丽不好意思地说：“晚吃的都吐了。”
    枝子问：“我说到哪了？”
    杨晓丽也问：“什么说到哪了？”
    枝子说：“我刚才说的话。”
    杨晓丽说：“说全世界只有我们家李向东是好男人。”
    枝子说：“是你说的，我没这么说。我的话可能你们不认同，我也不想说服你们，但是，一个女人在外面喝酒，自己要小心，要懂得保护自己，特别是像你这漂亮性感的女人。”
    杨晓丽说：“你这是赞我还是骂我？一会儿说我漂亮，一会儿又说我性感。”
    枝子说：“说你性感是骂你啊？”
    杨晓丽说：“怎么不是？我最讨厌人家说我性感，意思就是说我胖，说我多肉，说我有的地方大。”
    枝子笑着说：“你不是多肉，你是该多肉的地方多肉，不该有肉的地方一点肉也没有。你看看你那腰多细，你那些地方多大？这是典型的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这是魔鬼身材，很多女人想有这种身材都想不来呢！”
    杨晓丽说：“没听说过。”
    枝子说：“你当然没听说过，你又没怎么和平民百姓呆在一起，那能听到这样的话。在官场，谁说这些，最多说你漂亮，性感就没人说了，好像是脏话。心里就是有那个词，也不说，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肚子里什么坏水都有。”
    她说，别以为你是常委，就没人敢动你，动了你又怎么样？平民百姓还可以告，还可以讨回公道。你说，真有人对你那个了，你敢说吗？你敢告他?吗？
    她说，你要考虑的东西很多，考虑你的面子，考虑李记的面子，考虑以后还怎么在官场混？你坐在主席台，人家在下面说，这个人以前给人怎么怎么了，你还好意思坐在那吗？李记也一样，他老婆以前给人怎么怎么样……
    她说，考虑到这些，你就有可能会忍声吞气了。都是聪明人，人家也会抓住你这软肋，白占你便宜！
    杨晓丽想了想，说：“还真没这么想过。”
    枝子说：“后怕了？”
    杨晓丽笑了笑说：“又不是什么人叫我喝酒我就喝，我也会看对方是谁！”
    枝子说：“对方是谁你看得出来啊？人家藏在心里，你看得见啊？”
    杨晓丽问：“你有没吃过这种亏？”
    枝子说：“你什么意思啊？就一定要自己吃过亏，才想到这些事
    吗？你走得黑路少，或者根本没走过黑路，所以，不怕鬼！”
    她说，你以前在市县，大家都是熟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太过分，就是心里有什么坏水，也还有点约束，共事多年的交情，亲戚朋的情分，各种环境的约束。所以，大家最多也就是闹着玩玩，真的只是想把你灌醉而已。
    她说，到了江边市，那对你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你对人家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人家真有那心，什么约束也没有，想定你是不敢声张的，还不什么事都敢干？
    杨晓丽听得毛骨悚然，低声说：“我会注意了，以后会小心了。”
    枝子说：“你别只是嘴说说，不往心里去。我是为你好，为你们家李向东好！”
    杨晓丽点头说：“我知道。”
    她看着枝子说，我真该感谢你，感谢你提醒我。她说，我还当你姐呢，还没当妹
    的想问题想得深。枝子说，我不要你表扬，只要你懂得保护自己就好。她说，我这是看得多见得多。她说，我和你不一样，我是靠自己拼杀的，什么事都要自己去争取，什么样的人都要去接近，好人也当坏人来防备。你是靠扶持的，只要听面的话，下面就不敢欺负你，所以，太养尊处优，一点危险意识也没有！
    这时候，李向东把粥端来了。他不知拿什么样的碗才合适，便把锅端来了，还有盐。他说，吃多少就装多少？要多咸就放多少盐！
    杨晓丽说：“我不吃了。”
    李向东看着枝子问：“刚才胄口不是还很好的吗？”
    枝子笑着说：“知道自己做错事了，害怕了，所以，吃不下了。”
    李向东说：“你又拿你生意场的男人来吓她了。”
    枝子白了他一眼，说：“女人的事你最好不要插嘴。”
    杨晓丽说：“枝子说得有道理！我的确是一点危险意识也没有。我就是叫小明去，也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开车，要他去帮我开车，根本就没想到，如果，我醉了怎么办？暂时不说，跟我喝酒的人有没有坏水，人家也喝得差不多了，忘记照顾你了，你醉得躺在那里，那种地方多复杂？什么危险事都会生！”
    枝子笑了笑，想杨晓丽真意识到危险了，把这种意外也考虑进去了，便不再说什么了。她对李向东说，你再跑一趟，帮我拿个碗和汤匙来。我也有点饿了。我陪杨市长一起吃。杨晓丽说，你还叫我什么？以后叫我姐就行了！枝子说，我那敢，让人家听见，一对你不尊，二对李记也不好，以为我们姐妹之称了，他才那么照顾我的生意。杨晓丽便说，以后在外面还那么叫，在家里随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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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八五章 意外发现
    三人睡得晚，也起得晚。不过，还是杨晓丽起的早点，因为喝的是高度数酒，虽然醉了，彻底醒来却没什么不适，看看李向东睡得正香，再到楼下去看枝子，也还在睡梦里，就轻轻离开她的房间。出门那会儿，突然觉得不妥，想这枝子怎么不关门？想她不会是想要李向东闯进来？这念头一闪，她就觉得自己太那个了，人家枝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想得人家那么龌龊？枝子要有心对李向东怎么的，她也不会大胆得在她眼皮底干？枝子要有心对李向东怎么的，还会对你那么好？相反，还恨不得你出点什么事了！
    她想，以后自己别再那么多心了，别再吃枝子的醋了。
    她又想，枝子没那心，李向东就没那心了？说不定哪天夜里趁她睡了，从楼溜下来。她想，如果真生这样的事，枝子会反抗吗？虽然，她未必对李向东有那心，但李向东硬要来的话，枝子会不会碍于情面，不声张呢？
    这么想，她又觉得不可能，想李向东是极力反对枝子来家里住的，想李向
    东要是会从楼溜下来，才不会反对枝子来家里住呢？
    再说了，他们要有什么奸情，应该不会像昨晚那么紧张自己！
    想起昨晚酒醉的事，杨晓丽很有点哭笑不得，想自己对别人一点戒备也没有，但对李向东和枝子却总是疑心重重？好像李向东是一个大色狼，见了女人就移不动了，好像枝子总盯着李向东，一个不小心，就把李向东抢走了。
    她在心里说，这怪我啊！要怪也怪你李向东，我杨晓丽还不是太在乎你，才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吗？
    她又对自己说，你要是在乎李向东，你就要在乎自己，你和李向东是拴在一起的，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昨晚真要像枝子说的那么恐怖，你要李向东怎么面对？你要李向东怎么在人前做人？
    她再对自己说，以后，你不能再跟人家拼酒了，不管什么人，就是总记，就是国务院总理，你也不能拼。你是女人，女人就是女人！你是李向东的老婆
    ，他就是你的太阳，你就要围着他转，他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你先要想到他的荣耀，保证他的荣耀不受损害，才能考虑自己！
    杨晓丽一边对自己说，一边出了家门，去买早餐，想等他们醒来时，尽一个妻子，尽一个主人的义务。她想，也算是向他们表示刚才自己那番胡思乱想的歉意，表示昨晚他们为她担心的谢意！
    出了门，走到小区停车场的时候，杨晓丽才猛然醒悟，自己并没有开车回来。于是，她打电话给他的司机，问昨晚小明是不是把车开回去了？叫他把她的车送过来。虽然是年三十了，但现在是午九点，司机把车开过来，再搭公交车回去，还赶得及回家吃午饭。
    杨晓丽打着电话，就向小区的正门外走，正门对街那一排店铺有好几家饮食店，有各式各样的早餐。那是一段下坡路，她本是走在大道的，却嫌那坡度有点陡，就拐进两旁种着小叶桉树的人行道。那人行道是鹅卵石铺的，虽然也有坡度，步子却可以迈得小一些，也稳一点。
    快到小区正门时，一辆车从后面使过来，杨晓丽很习惯地看了一眼，先是见那车是地级市的车牌，再一看，却是张志东的车，愣了一下，想再看仔细开车的人，那车已经去得远了。
    这会儿，李向东和枝子都醒了。枝子从洗漱间出来，一抬头，却见李向东从二楼下来，就对他很灿烂地一笑，张开双臂，说，拥抱一下！李向东说，开什么玩笑？枝子说，她出去了。她就是被杨晓丽的关门声弄醒的。
    李向东问：“她一早出去干什么？”
    枝子说：“可能去买早餐？”
    说着，她抱住了他。李向东说：“别那么放肆！”
    枝子笑着说：“我又不是没分寸。”
    她说，只是抱一个，又没想要那个！她现在就是在开门，也看不见我们在干什么。
    果然，枝
    子抱了一下，就放开李向东了。他说，你别太过分。枝子说，你怎么总对我不放心？你以为我敢让她看见？敢让她知道？她要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你，还怎么在市县呆下去？从长计议，我比你还怕她知道。
    说着，她又抱了李向东一下，这次抱得久了，用脸紧紧地贴她的脸。李向东也回应她，让她贴得他更紧。这里正好是一个死角，即使窗帘没有拉，外面也看不见。他想，杨晓丽回来，开门时，会出开锁的声音。
    枝子推开他，笑“丝丝”地说：“不能再抱了，再抱要求就多了。”
    李向东也笑了笑，倒觉得枝子有几分可爱了，想这个女人，真有点像她以前说的那样，只希望跟他在一起，并不想要给他添麻烦，更不会破坏他和杨晓丽的夫妻关系。真有这么好的事，自己以前似乎太固执太坚守太傻瓜蛋了。
    枝子打电话给杨晓丽：“你一早哪去了？”
    杨晓丽说：“我去买早
    餐。”
    枝子说：“你也太大胆了，把最宝贵的东西留在家里就出去，就不怕我偷了？”
    杨晓丽说：“我怕你偷什么？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枝子笑了起来，说：“这是你说的，你们家李记也不值钱！”
    杨晓丽说：“对你来说，他就是不值钱，你想要，不用偷，我送给你。”
    枝子说：“你可别吓我，你这么大方，会把我吓跑的！”
    李向东在旁边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枝子说：“又不是我说的，是你们家杨晓丽说的。”
    这话说给李向东听，更是说给杨晓丽听，让杨晓丽认为她是一个坦荡荡的人。
    吃早餐的时候，杨晓丽问李向东，张志东是不是来市县了？李向东说，应该没有？张志东来，不会不通知他，即使他们没有那层老同学关系，大市长来市县，市委办或市政府办也会通知他。
    杨晓丽说：“刚才，我看见他的车了。”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却装模作样地问：“你在哪看见的？不会在这小区？”
    杨晓丽点点头，说：“从小区开出去。”
    李向东说：“不会？你看清楚了吗？真是他开的车？”
    杨晓丽说：“这倒没看清楚。”
    李向东放心了，说：“昨天我还跟他通过电话，他说一放假就回家，现在，应该在省城家里。有可能是他的司机？我听说，他司机好像是我们市县人。”
    杨晓丽说：“是吗？他
    司机也住这小区？”
    李向东笑笑说：“这我就更不知道了。”
    枝子岔开话题，问杨晓丽，今天，家里有什么事要干的？杨晓丽说，你真当你是我们家的佣人啊！枝子说，年三十了，总得要按风俗干点什么？最起码，这团年饭总得吃？杨晓丽说，团年饭去我妈家吃，已经说好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枝子问，午饭呢？杨晓丽犹豫着，说，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问一问。她就去打电话问老妈子。
    杨晓丽背过身时，枝子在桌下碰了一下李向东，李向东抬头看她，她便说了一句没出声音的话。她张着嘴，一字一顿地说，李向东看她那嘴型，知道她说，你说假话！他笑了笑，心里想，这枝子怎么就知道他说假话？想她刚才岔开话题，是故意帮他解围，不让杨晓丽追问下去？

正文 第九八六章 底线
    吃了早餐，杨晓丽问枝子你会不会做汤圆？说中午吃汤圆，说是团团圆圆。如果你会做，中午我们就在家吃，如果不会做，就也去我妈家吃。枝子说，做汤圆没什么难的。杨晓丽就说，那我负责去市场买东西，你负责做。枝子说，我跟你一起去。杨晓丽说，买那么点东西，不用两个人。你在家里帮帮李向东，他还有一大堆琐事忙呢！枝子说，我还是去。你又没有车，我载你去。
    两人出门后，枝子一手搭在杨晓丽肩，凑近她耳朵小声说：“你小心点，别让我有太多时间跟他在一起。小心我们日久生情！”
    杨晓丽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放心你，还让你来家住啊！”
    枝子笑了，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但是，你也要让我表现得让你放心啊！”
    杨晓丽说：“你越要表现，我就越觉得你们有鬼！”
    枝子便说：“你怎
    么这样呢？怎么这么难侍候？”
    她说，好，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说，我跟你们家李向东，真有一腿了。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我都会缠着他不放，都不会离开他。
    她说，你叫我来你家过春节，其实，就像是抓老鼠进米缸，我们想什么时候那个，就什么时候那个。
    杨晓丽愣了一下，看着她问：“你说的是真的？”
    枝子很有一种豁出去的样子，反问杨晓丽：“你说呢？”
    杨晓丽却笑了起来，推了她一把，说：“去你的，什么话你都敢说！就不怕我当真了？就不怕我对你客气？”
    她说，别的玩笑可以开，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她说，我们家李向东是我的命，想要我的
    命，再好的姐妹，我也要跟她拼，拼不过就同归于尽！
    枝子转得也快，说：“肉麻，好肉麻你！”
    她心里想，这事真还没得商量，至少，目前还不能有这种奢望。你看看杨晓丽刚才那个样子？别的女人咋一听到这种事，会呈一副束手无策，她却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如果，后来她不是认为枝子在开玩笑，说不定就会扑来要她的命了。不过，枝子觉得杨晓丽那话说得好，李向东是她的命！
    谁能把自己的命让给别人啊！
    他们住的是新区，离菜市场远，本来杨晓丽想跑直路去市，枝子说市的东西不新鲜，特别是农贸食品，还是去菜市场好。她问杨晓丽，他们做的汤圆是哪一种？杨晓丽问，什么哪一种？枝子说，是有馅的，还是没馅的？是煮甜的，还是咸的？杨晓丽说，没馅的，咸的。就是把糯米粉和成团，然后揉成一个个圆，放进锅里煮。枝子便知道了，就像北方人做的面疙瘩，不同的只是面疙瘩不大讲究形状大小。
    枝子又问：“用什么做汤料？”
    杨晓丽摇摇头，说：“我没做过，哪知道？”
    枝子笑着说：“没做过就没吃过啊！没吃过也看过？”
    杨晓丽便说，有猪肝瘦肉，有虾仁，有鲜蚝。好像就这些，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又不讲究。枝子说，总得好吃啊！杨晓丽说，怎么好吃你就怎么做！枝子说，总得有点菜？杨晓丽说，没有。枝子说，一点绿也没有？杨晓丽说，有点芫荽。枝子想了想，还是觉得缺点什么，说，全是汤圆，煮起来还不成糯米糊了？杨晓丽说，这就看你的水平了。枝子说，你肯定说漏了一样东西。杨晓丽说，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你都说了，没做过还没吃过？没吃过也看过？每年这时候我妈总做，至少每年吃一次，我会不知道？枝子说，你再打电话问问功课。杨晓丽说，不用问了，照我说做的就是了。如果不好吃，只能怪你的水平不行。
    枝子就不跟她争了，但到了菜市场，问卖猪肉
    的人，人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了她们好一会，才告诉她们，还有萝卜丝，不放萝卜丝，吃了粘口，堵喉咙。杨晓丽“咯咯”笑起来，说，是了，是了。我忘了！她说，萝卜丝不是白色的吗？你说有没有绿，我就没往那边想。
    枝子挖了她一眼，说：“也不知你是怎么做人老婆的，我真替你们家李向东感到悲伤。”
    杨晓丽说：“用你管啊！他不介意，他就是喜欢我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务活。”
    枝子说：“那谁做？叫他做啊？”
    杨晓丽说：“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他就做得很勤快。”
    枝子说：“男人都这样，没结婚的时候，什么事都做，但结了婚，就应该轮到女人做了。”
    杨晓丽说：“我也正在努力，你不知道，这几个周末，我都在跟我老爸学烹饪，只是手慢，这头听了，那头又忘了。”
    枝子说：“你看看你这样子，完全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
    杨晓丽说：“没办法。我爸说了，我没有那细胞。”
    枝子想起了什么，问：“你说什么？你跟你爸学烹饪？”
    杨晓丽说：“是啊！怎么了？”
    枝子说：“看来你没得救了。这是你们家的光荣传统！”
    杨晓丽推了她一把，说：“去你的，跟李向东口气一样！”
    枝子悄声说，看来，你们家李向东还要找一个小的，侍候你们，不然，你们感受不到家庭幸福。杨晓丽说，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如果是认真的，我以后不再理你了。还好姐妹呢！有这样的好姐妹吗？如果是开玩笑，以后再不准开这种玩笑。她说，家庭幸福就只是吃啊？家庭幸福还有许多原素。我就这一点不如人，其他方面，我比
    别人差吗？我不可能十全十美，不过，他对我还是非常满意的。枝子突然想顺着这个话题弄清楚她的困惑。
    她问：“他满意你，你满意他吗？”
    杨晓丽似乎很警觉，说：“你想问什么？”
    枝子说：“你不要这么看我好不好？你这么看我，我都不敢说了。”
    杨晓丽说：“肯定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枝子说：“怎么会是乱七八糟的问题呢？这一点很重要，好多夫妻都是因为这一点不和谐，闹离婚的。他那么忙，整个心思都放在市县的建设，那方面，能不能满足你？”
    杨晓丽的脸“腾”地红了，说：“你什么都敢问！”
    枝子欲擒故纵地说：“你要难堪就算了！”
    杨
    晓丽说：“一句话告诉你，我怕他不满意。”
    枝子说：“好深奥啊！没听明白。”
    杨晓丽说：“以你枝子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明白，只是装糊涂。”
    枝子说：“是不是反而是你成天忙工作，没有太大兴趣，他不满意？”
    杨晓丽说：“你怎么这么好奇呢？不说了，不跟你说了。”
    枝子很不得要领。杨晓丽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趁虚而入。枝子心里跳了一下，用杨晓丽的话回绝她，你这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如果是认真的，以后我理都不理你了。如果是开玩笑，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
    杨晓丽笑了起来，说：“这种事怎么能说呢？怎么好意思说呢？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没有问题，我满意他，他也满意我。这个答案可以？够明白了？”
    枝子不能问下去了，她也知道，不管她与杨晓丽关系多密切，杨晓丽心里都有一条很清晰的底线，涉及到李向东，涉及到他们的，她一概不谈。
    ！
正文 第九八七章 封红包
    李向东留在家里，也好一阵忙。杨晓丽要他忙两件事，一是贴喜帖。正门要贴福禄登门，厨房要贴五谷丰登，二楼楼梯口要贴一对童男玉女，楼下一盆迎春花，一盆金桔的花盆要贴一个一帆风顺，一个恭喜财。二楼的桃花要贴夫妻和谐添丁财。这些盆栽都是枝子的主意，杨晓丽叫陈小雨搬来的。那些喜帖却是杨晓丽老妈早就买好放在一楼客厅的抽屉里的。杨晓丽曾对那个旺丁财有些不悦，说这怎么就一定要添丁呢？生女的就不财啊？我要生也生个女的，我们家李向东喜欢女孩。老妈子说，有你这么说的吗？你就是找遍全世界，也没有添女财的！
    还有一件事，便是封红包。封一块钱一封的十八加六个，每个盆栽挂八个。李向东说，二十四个不就行了，什么十八加六的。杨晓丽笑着说，你岳母这么说的，二十四不好听。她还要李向东封十块钱的，封五十块钱的，封一百块、三百块、五百块的。见到什么样的人，就派多大的红包，关系密切与否，官职大小等。
    李向东事儿做到一半的时候，打电话给张志东。
    他问：“回到省城了？说话方不方便？”
    张志东说：“你这什么话？”
    李向东说：“别跟我装了，我知道你昨晚在哪。”
    张志东“哈哈”笑，说：“你这李向东，不会是跟踪我？”
    李向东问：“年初一过不过来？”
    张志东说：“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李向东说：“还猜不到啊？年初一，领导要慰问工作在第一线的同志。你会放过这机会，你会不找这么个借口从省城溜出来，最后跑到小倩那里去？”
    张志东说：“年初一去小倩那吃晚饭！”
    李向东说：“你是不是太大胆了？竟敢让杨晓丽知道这事！”
    张志东说：“我要你带她去了吗？”
    李向东说：“我可没你那么大本事，大过年的，还能找到借口单独去小倩那。”
    张志东说：“一个宣传部长，春节有得杨晓丽忙，年初一她还不回江边市？那么一大堆春节活动，她不坐镇，也得回去看看？”
    李向东说：“那也未必不在家吃晚饭？”
    张志东说：“我不管你这些，你得过来给我充充人气。大过年的，就我和小倩太冷静。”
    李向东说：“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早知道不给你这电话了。”
    他不是不知道杨晓丽年初一要回江边市，只是不敢保证杨晓丽不在家吃晚饭，她可以白天去江边市，回来吃晚饭，也可以吃了晚饭再回江边市，说不定，吃了晚饭，还要他跟她一起去江边市呆几个小时。他打电话给
    张志东，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来市县，如果他来市县，就只是过去拜个年而已。
    张志东说：“你尽量！”
    杨晓丽和枝子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李向东才刚把喜帖贴好。正在二楼桌子封红包。杨晓丽说，你是不是也太慢了？李向东说，你不知道这是轻工累活，给那几个花盆贴喜帖，就化了快一个钟头的时间。
    杨晓丽又检查他封的红包，说，你这红包是怎么封的？不能叠整齐点吗？每张钱叠三下多看？放也好放。叠四下的有，叠两下的也有。李向东笑，说，开始是不统一，后面都统一了，都叠三下了。杨晓丽说，前面的拆了再叠。李向东说，反正都装进去了，就算了！不就一个红包嘛，那么讲究干什么？杨晓丽说，人家接了你的红包，打开一看，就知道你这人不用心。李向东说，有那么严重吗？杨晓丽说，就是那么严重！李向东说，人家就一定知道这红包是你封的？你杨常委还用干这种小事？杨晓丽笑着说，要知道是李记封的，就更不能原谅了。李向东说，我不怕，我封就我封的，我是干大事的人，这点小事
    马虎应付就行了。杨晓丽说，你没听说什么事，都要先从小事做起吗？小事做不好，怎么能干大事？李向东说，你这话是小学老师教学生的，培养好习惯。中学老师已经不能这么说了。
    枝子在一楼喊：“姐啊！你在面干什么呢？还不快下来帮帮我？”
    她听到他们在面有说有笑的，心里不舒服，想把杨晓丽喊下来。她说，下面这么多事，我一个人要忙到什么时候啊！
    李向东说：“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做汤圆吗？你们封红包，我来做！”
    枝子当然乐意，说：“那你快下来！”
    李向东便有一种逃离苦海的迫切。
    封红包看似简单，杨晓丽却要李向东封好几百封。单是那十块钱一封的就要李向东封两百个，好像见了人都要派似的。她说，多吗？市县认识的人那么多，江边市那边认识的人那么多，每人两封，
    有多少？李向东说，人家结了婚，你也要派啊？她说，结了婚，有孩子？总得派给人家孩子？李向东说，你这不是派红包，你这是显示自己终于嫁出去了，终于有资格派红包了。她说，是了，是了。因为你，我才嫁出去的，可以了？这还不是表扬你？表扬你终于为党和人民解决了一个老大难问题！当时，李向东听得心里高兴，才答应留在家里封红包的。
    这时候，他倒更愿意下厨做汤圆了。
    他叫枝子用温水和糯米粉，他来切萝卜丝。枝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你切萝卜丝？李向东说，你行吗？枝子说，我怕你不行！李向东“嘿嘿”笑，接过枝子手里的刀，试了试刀刃，就在磨刀石划了几下。枝子在一旁看他动作那么熟练，便笑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李向东说，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枝子笑着问，是跟老岳父学的？李向东愣了一下，枝子又说，保持他们杨家的光荣传统。李向东也笑了起来，说，你也知道了？他说，不过，这还不算他们杨家的光荣传统。他们杨家的光荣传统比这更绝！
    枝子说：“不会
    ？还有更绝的？”
    李向东说：“男人在他们杨家，一点地位也没有？女人说了算！不过，这个我无法保持，我不姓杨，她嫁我也随我姓李。”
    枝子说：“你别吹了，我看你像姓杨的！她要站在你面前，你未必敢说这话。”
    李向东说：“我是尊重她，给她几分薄面。”
    枝子说：“我不觉得，我觉得你骨子里怕她。”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感觉枝子把话扯到那边去了，便不再跟她说了。枝子说，你别不承认，我体会最深。话音未落，杨晓丽便在身后问，你们说什么？小声说大声笑的？是不是说我什么了？枝子吓了一跳，马又笑起来，说，没说你，只是说你们家。她补充了一句，说你们杨家。
    杨晓丽问：“李向东，你说我们杨家什么坏话？”
    枝子说：“说你们杨家的光荣传统。”
    杨晓丽便过来扭着李向东的耳朵说：“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她并没有真扭，只是做做样子，枝子却心痛了，又不敢直说，只是说，你别碰他，他在切菜，别把手切了！杨晓丽放了手，对枝子说，我们别理他，让他做给我们吃，你来跟我一起封红包。其实，她听见枝子和李向东的笑声，心里也不舒服，想把枝子拉到楼去。
    枝子说：“他一人忙不过来，我还要和粉呢！”
    杨晓丽只好把封红包封移到一楼来。枝子问，你封那么多干什么？杨晓丽说，多总比不够好！枝子说，过一个年要派多少钱啊？杨晓丽没有说，这些钱直板板的新钱都是她叫小明从银行取出来的，属部里的开支！她杨晓丽弄了那么多赞助，化一两万的，算得了什么？
    ！
正文 第九八八章 老妈子
    吃了汤圆，有人按门铃，李向东去开门，却是老岳母，手里提着大包小袋的东西，便说，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要我们去接你。老岳母说，不用，我坐不了你们的小车头就晕，还是坐公交车好。李向东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你拿那么多东西过来干什么？累着了怎么办？老岳母说，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指望她什么事都干不成。杨晓丽说，你怎么这样？还没进门就讲人家了。老岳母说，你会干的话，我还说你吗？我还用跑这么远吗？
    枝子正在收拾碗筷。
    老岳母看了她一眼，问：“你们什么时候请的工人？”
    枝子笑着说：“昨天请的！”
    老岳母看了看吃剩的汤圆，说：“还可以，这汤圆做得还可以。”
    杨晓丽碰了一下老妈子，说：“你怎么乱说话？她是我的好姐妹，在我们这做生意，我叫她来我们家过年的。”
    老岳母愣了一下，马笑起来，说：“好姑娘，你别怪我，我老眼昏花，没看清楚。”
    枝子笑着说：“没什么？来你女儿家做工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老岳母还要说什么，杨晓丽怕她还说得没完没了，便说：“你别再说了，人家枝子都不怪你了，你还说什么？你要干什么，就快点干！”
    老妈子很不高兴，说：“催什么催？我来是给自己干事了？我是来给你干事的，你还催催催！”
    李向东倒了一杯茶过来，说：“你先喝杯茶坐一坐。有什么事吩咐杨晓丽干就是了。”
    老妈子笑眯眯接过茶，转脸对杨晓丽说：“你看看人家，市委记都对我那么客气，你一个副市长，就对我那么凶，等你坐了人家那个位，我还有地方站吗？”
    杨晓丽哭
    笑不得，说：“他什么市委记啊？在这家，他只是你女婿，你把女儿养那么大送给他，他还不对你客气啊！”
    枝子听了在一边捂着脸笑。
    老妈子对枝子说：“好姑娘，你别见怪，杨晓丽都是我给宠坏的，我这一辈子最失败就是没管教好她，看她挺听话的，就由着她性子，长大了，一句也不听我的，都嫁人了，还什么都不会。”
    杨晓丽说：“好了好了。我现在听你的。你说，要我干什么？”
    老妈子说：“要你干，还不如我自己干省事。”
    说着，从沙起来，就从她提的大包小袋里拿东西。枝子双眼都瞪大了，她竟从包里拿出一只煮熟的鸡，拎着鸡脖子叫杨晓丽拿东西来装。杨晓丽跑进厨房拿了一个碟子出来，老妈子问，没有大一点的啊？又说，我记得你这有个很大的铝盘子。杨晓丽便问枝子放哪里了？说前两天，你不是还洗过吗？枝子想了想，就进厨房拿了出来。老妈
    子把那只鸡摆在当中，见不稳，怕它翻过来脚朝天，还按了按，然后变戏法似地从包里拿出一条半肥瘦的熟猪肉，又拿出一条同样也是煮熟的鱼，一左一右放在鸡两旁，再还拿出几个茨菇放进盘子里。
    枝子问：“这是什么意思？”
    杨晓丽说：“三生啊！鸡、肉、鱼。”
    枝子又问：“那茨菇呢？”
    杨晓丽说：“这你还不懂？茨菇顶，茨菇顶。你没看见那茨菇连着把吗？就是添丁的意思。”
    枝子这次忍不住笑了，说：“有意思！”
    老妈子说：“不要笑，拜祀的时候要虔诚点！”
    枝子只好忍住，忍得脸都有点红了。但她想，这屋里有什么好拜祀的？拜祀哪啊？拜神总得有个神位？祀祖总得有个祖位？这里并没有神位祖位的，就见老妈子拿
    了一张凳子，放在门前，把那摆了祀品的盘子放在凳子，从包里拿出三个酒杯三副筷摆了，又拿出一把金银纸宝。本还要继续的，却突然停下来，回头说：“你们都二楼！”
    杨晓丽明白老妈子的意思，笑了笑，对李向东和枝子说：“我们二楼！”
    枝子问：“为什么要二楼？”
    杨晓丽说：“我妈是好意。怕人家说市委记在家里拜神，叫我们回避，当我们不知道这事，这全是她老婆子好心好意帮女儿女婿干的。”
    枝子想这老人家虽然表面看着凶，想得还挺周到，心底却是极善良的。她说：“我不像你和李记，你们要回避，我也没必要回避？”
    李向东和杨晓丽了二楼，老妈子这才打开门，开始她的拜祀仪式，把香点着了，很虔诚地向天地拜祀，嘴里也不知喃喃什么，肯定是一些请愿的话，枝子想肯定有那句添丁财，不禁又想笑。
    拜祀完天地，插了香，让香烧提差不过了，才关门，又把祀品移到厨房拜祀火灶爷。这次却把那几个茨菇顶拿出来了，换了三小碗饭。枝子真不知那大包小袋里到底还有什么新鲜玩意，怎么就那么多花样。最后，老妈子二楼，拜祀床头爷，枝子想，这次肯定又把那几个茨菇顶拿出来了，这可是添丁财的起源地。果然如她所料，枝子便又笑了。
    杨晓丽问，你笑什么？
    枝子悄声说，许愿你添丁财，这是不是最重要的地方吗？
    杨晓丽红着脸说：“就知道你没想好事。”
    枝子说：“怎么是没想好事呢？”
    她心里说，我最希望这句话灵验，你杨晓丽如果忙着生孩子，你们家李向东还不就让我独霸好长一段日子？
    杨晓丽说：“你看你那笑，好??！”
    老妈子忙完了，松了一口气，脸却流了不少汗。李向东说，洗洗脸休息一下！老妈子洗了一把脸，回来坐在沙，说，我的事忙完了。杨晓丽说，你不用回去帮我爸了？老妈子说，我帮他干什么？我们有分工，厨房的事由他忙，这样事我负责。杨晓丽问，杨晓明那你也去了？老妈子说，我去他那干什么？他老婆不会自己干啊！杨晓丽说，你对她那么放心，怎么对我一点不放心？老妈子说，这是女人干的事，她不学会怎么行？枝子又忍不住要笑了。
    杨晓丽说：“你这是怎么了？这一整一都笑不停的？”
    枝子悄悄说：“你妈没把你当女人。”
    老妈子还是听见了，说：“姑娘，你不知道，自己女儿自己心痛，她的事我不帮她干，还有谁帮她？”
    杨晓丽说：“人家的女儿你就不心痛了？”
    老妈子说：“有她妈心痛她就行了。”
    杨晓丽说：“你这话别让你儿媳听见，听见了会恨你一辈子！人家嫁给你儿子，也是你女儿了，你却这样对人家！”
    老妈子说：“你真是好心不得好报！我心痛别人了？我去跟别人忙活了？我还不是心痛你，还不是来你这忙。”
    杨晓丽见老妈子又要脾气，忙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要你心痛我后，在我这忙完了，再心痛人家一点点，再帮人家一点点。”
    老妈子说：“你别教育我，你别以为你当了副市长，成天在外面教育人，回到家里也来教育我。你是我生我养的，是我培养出来的，没我有你今天？”
    杨晓丽说不过老妈子，老妈子总是有理有据。
    这会儿，枝子一点也笑不起来了，看着眼前这对母女，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位苦苦守了她那么多年的母亲，过年了，自己却不在她身边。她想，过了
    年这几天，一定要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
正文 第九八九章 另一种发展模式
    他们是四点多去老岳父母家的。巷子里很热闹，那几张石桌石凳都坐满了人。春节了，出外打工的回了家，搬出去住的儿女也回来了。团年饭还没开始，大家便凑在一起说话儿。杨晓明早到了，坐门口那张石凳喝茶跟好几个人吹水，一见李向东他们进了巷子，就对李向东“嘿嘿”笑，站起来要把自己坐的石凳让给李向东。
    杨晓丽说：“笑，笑，笑。看你像个煮熟的猪头。”
    她知道，他那是在卖乖，李向东把他调动的事搞定了。
    老妈子平时总是偏帮杨晓丽的，这会儿却不愿听女儿这话了，说：“快过年了，说话也不注意点！什么猪头猪头的，还煮熟了，说点吉利话不行吗？”
    有人笑着说，晓丽姐，回到这巷子，你就不是市长了。
    有人笑着说，你就是升到省里升到北京，老婶治你还是最有办法的。
    杨晓丽便对他们说，你们回来过年啊！这些人中，有李向东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大家见他坐下来，便不吱声了，一则，他毕竟比他们年纪大许多，一则，他那市委记的身份也够震慑的。试想想，这些小巷子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那么近地和市委记坐在一起？
    杨晓明把他们一一介绍给李向东后，李向东便问他们，对市县的展有什么看法？特别是对城区建设。他说，他经常听的都是官场里的汇报，很想听一听他们这些普遍人的声音。
    杨晓明说：“有什么牢骚就说？都是一个巷子里的，说错了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有人说，这几年，城区展很快，但他们这边却没多少展。前几年，城东那边治理旧城区，搞得挺好的，以为搞好那边，该轮到这边了，但到现在也没见行动。
    有人便说，前一些，听说，这里也要搞了，又是测量，又是征求意见的，这阵却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事李向东了解过，不是部门单位所为，所以放下了，想如果那个老板想要投资搞测量，总要申报，总会呈送去，没呈报去，定是有原因了，或者觉得时机不成熟，或者觉得投资太大承受不起，便改变主意了。
    李向东问：“如果，要整治这里，你们觉得搞什么最好呢？”
    有人说，我们这里是死角，能像城东那样整治整治就行了。
    有人说，城区怎么不向我们这边展？如果向我们这边展，还愁我们这边旺不起来？一个铺位租出去，每月也有好几千。
    有人说，就是，就是。你一句话，城区就像这边展了，我们就都得益了。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这总得进行科学论证？如果，我一句话要城区向这边展，几十年后，证明这是错误的，我岂不成了历史罪人？”
    有人就说，主要就是那条河，游如果不搞那么多水利工程，不一段段把水截走了，这河水能行船，我们这就不会偏角。
    李向东说：“也不能这么说，据资料记载，这条河最高水位的时候，也只能行三几吨的船，这在以前，是一条很不错的水交通线，但解放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但是，这条河的游截流后，却有好几千亩的农田得益。从这个角度说，截流还是有价值的。”
    他说，我们考虑问题，应该从大局去考虑，不要只看到自己这一点点利益，不要只考虑到这里旺起来，自己出租铺位每月能有好几千，就不考虑别人要负出的代价。
    他说，我们考虑问题，应该以一种展的眼光去考虑，不能停滞在某一个年代。某一个年代，仅靠这里的河运能满足城区，甚至市县的需要，但是，现在未必能满足一个企业的贷流量。
    有人说，那就是说，我们这没什么盼头了？
    有人说，我们还想等什么大搬迁，弄点搬迁补偿，购买新房子，住新房子呢，看来是没得望了。
    李向东笑着说：“我也在想办法。市委n届二次会议提出要展城区建设，我也想到这一块，想应该怎么找一条展的路子。现在，再像城东那样靠市财政出资治理，已经不实际了。”
    他说，原因有两点。
    他说，第一，如果按旧城区的规模和保存原貌来比，这里不如旧城东，解放前，旧城东已经是一个较完整的城区，旧建设比较完善，保护那些旧建筑，对打造一座城市的文化底蕴，有它本身的存在价值。至少投资整治后，能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
    他说，第二，市县城区那么点大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旧城区建筑的旅游景点，再要打造同一模式的旅游景点，就不可能了，或者叫重复建设了。其实，这一块，虽然也有相当的旧建筑，但城区建设并不完善，后来，融入了一些解放后的建设，城区才逐渐完善的。因此，体现不出一
    种旧城区的特色。要展的话，只能寻求另一种展模式。
    杨晓丽站在一边听了好一会，笑着说：“你又在作报告啊！什么市委n届二次会议的？什么重复建设的？什么展模式的？春节放假了，没地方作报告了是不是？跑到这里来唬弄街坊邻居。”
    李向东愣了一起，“哈哈”笑起来，说：“不好意思，习惯了，大家不要介意！”
    杨晓丽说：“不介意才怪呢？人家只是不好意思打断你的话。别以为你是市委记，人家给你面子，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才听你说下去的。”
    她问街坊邻居，你们听懂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好多人都摇头，说，没听懂！
    有人说，听懂了一点。
    杨晓丽说：“他是说，他也想展这里，但是没办法，没有钱。你们
    只能慢慢等！”
    有人说，这不是官话吗？
    杨晓丽说：“就是官话啊！但他不直说，就是带着你们转，把你们搞晕了，不知他说什么，还夸他有水平！”
    他们说，他要没水平，怎么当市委记？
    他们说，他要没水平，你晓丽姐怎么会嫁给他！
    杨晓丽笑着说：“我是瞎了眼才嫁给他的。现在后悔了，但来不迟了！”
    大家就笑，说，假话！假话！
    老妈子见这么热闹，从屋里出来，问，说什么这么高兴？有人便说，晓丽姐嫁错人了，想跟你女婿离婚。老妈子说，乱说话。明天大年初一，你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那人说，是晓丽姐自己说的，你要撕，撕她的嘴。老妈子就看着杨晓丽。杨晓丽说，开开玩笑，也那么认真。我们这外面说话，关你
    屋里什么事了。大家咐和道，就是，就是。
    这时候，枝子出来了，说：“吃饭了。”
    她一来，就进厨了房，一直做杨晓丽老爸的下手，一点不见外地把自己当成这家里的一员。杨晓丽老爸开始还不好意思，忙着忙着，觉得这女孩子还挺能领会他的意思，要菜，她便把碟子递到他手里，盖蒸笼盖了，她便报出盖蒸笼盖的时间。老爸问，你在家也经常做饭吗？枝子说，我要家不用下厨干这些事。说自己做饭做菜，主要是做给自己吃的，在外面，只能自己照顾自己。老爸就说，杨晓丽不如你，在家不用做，自己一个人住了，宁愿吃方便面，也不做给自己吃。枝子说，这才是当官的料！老爸说，当什么官啊？女人当官不好！成天在外面忙，家里都顾不，好在，她嫁给李记，好在，人家的官比她大，否则，她也像她妈一样！枝子听了又忍不住想笑！
    ！
正文 第九九零章 团年饭
    岳父岳母住的是旧房子，客厅显得有点窄，唯一显示过年气氛的是摆了一盆吊钟花，面挂了一串节日灯，通了电，一闪一闪的。大家挤在一起吃团年饭，倒有一种团聚温融融的感觉。门是那种笨重的大木门，嫌开关不方便，巷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出入，就在大木门外安了一个简易的半截小门儿，这会儿，那半截小门是关的，外面也不吵了，想是都到钟点回家吃团年饭了。老妈子告诉枝子，吃团年饭是要关门的，担心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就冲门神破财了。
    杨晓明说：“以前还要烧鞭炮，烧了鞭炮才能吃团年饭，现在城里不准烧鞭炮，就省了这一道风俗。”
    枝子是第一次见杨晓明，问他在那班？杨晓明说，在学校当了快十年老师。枝子对老妈子说，你的儿女都很出息。杨晓丽对枝子说，他话还没说完。最近升官了，沾姐夫的光，调出学校不当老师了。杨晓明说，你这话怪怪的。杨晓丽说，不是事实啊！杨晓明说，你怎么总见不得我好？我成天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你这当姐的心里才舒服是不是？老妈子说
    ，你们不要说话了，过年了，一张嘴都是不吉利的话。
    杨晓明想起什么，举起酒杯说，我敬姐夫一杯。李向东说，我们还是先敬你爸和你妈！虽然已经当了人家的女婿，他还是不能像杨晓丽那样，张口叫两位老人爸妈。老妈子说，还是人家李记会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叫李向东的名字。
    一起敬了老人，杨晓明才敬李向东。
    李向东问：“报到了吗？”
    杨晓明说：“报到了，放假前报的到。”
    杨晓丽说：“以后要好好干，别丢你姐夫的脸。”
    杨晓明说：“你对我说话总是这种口气，好像不教训我几句，我就一定会干坏事。”
    杨晓丽说：“谁叫我是你姐啊！我不说你，不提醒你，谁还说你提醒你？再说，这次也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你姐夫，
    你能进那个门吗？好多人都盯着你，等着你出错，等着看你姐夫笑话呢？”
    杨晓明说：“是的，是的。我也敬你一杯。你劳苦功高，不但时时提醒我，教育我，还给我找了这么好的姐夫。”
    在坐的其他人不知道，这次杨晓明能调出学校很费了一番周折。虽然，市县宣传部很想要杨晓明，但进市委机关，必须是公务员编制。杨晓明一个教师事业编制要进去，至少得过考公务员这一关。
    现在考公务员不仅规范，而且条件也放得很宽。三十五岁以下，大专以学历，仅这两个基本条件。即使刻意为杨晓明量身特设条件，也只能在学历做文章。杨晓明是哲学本科毕业，把学历调到这个位置，网公布，应考者也大有人在。现在的人，都热衷于在公务员队伍里混，特别是那些学哲学专业的。
    杨晓明考得过人家吗？考及格能进三名吗？如果只考第四？这名额就被别人抢走了。宣传部长想要杨晓明，更多还是看中他是李向东的小舅。有这小舅，以后争取市
    财政支持，那力度是很不一样的。考个别人的进来，根本没意义！
    宣传部长跑来向李向东诉苦，说，组织部人事局那边有意刁难他。说本来已经为杨晓明量身设定了几个基本条件，比如，哲学本科毕业，有学校十年以工作经验，且曾在机关工作过一段时间。如果按这个条件划线，几乎就没有竞争者了，组织部人事局却不同意，一定要放宽条件。
    组织部长也来向李向东诉苦，说，他们也希望杨晓明能考，但政策又规定要公开、公平、公正，所以，不能设太苛刻的条件，所以，很难保证杨晓明能考。
    李向东笑了笑说：“既然，你们都想把他调进来，难道还要我给你们想办法吗？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过程是你们考虑的。”
    两位部长再来汇报情况时，脸就有笑容了。他们说：“你看这样行不行？”
    组织部长说：“城区党委领导班子缺一个党委，我们先提拔他当党委。那
    是副科领导职务。按规定，只要担任副科以领导职务，自然就可以转公务员。其实，提拔他到那位子，也不为过。下面镇，有很多党委都是直接从学校提拔来的。”
    宣传部长说：“让他在城区工作三几个月，我们再把他调进宣传部，这样就顺理成章了。”
    李向东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在符合政策的前提下，你们一起解决好这件事。”
    于是，杨晓明便当了城区党委委员。这个任命他自己也想不到，以前还埋怨李向东呢？这会儿，就只有感激了，以前还埋怨杨晓丽从中作祟呢？这会儿还有什么话说。
    杨晓明跟姐喝了一杯，枝子也举起酒杯说：“新官任。我也敬你一杯？”
    杨晓明说：“这只是一个过渡，算不了官，以后转回宣传部，还是跑腿的。”
    枝子说：“那就别回去了，就留
    在城区。”
    杨晓明说：“不行，不行。事先说好的，怎么能改，改了人家对我这个人会有看法，对我有看法没关系，对我姐夫有看法就不好了。”
    杨晓丽笑着说：“好像还有点小小进步。”
    杨晓明说：“没进步不行，在老妈子的教育下，在你的带领下，我们这个家已经成了万人瞩目的典范，自己不要求进步，不严格要求自己，是不行了。”
    几杯酒下去，杨晓明脸红了。
    老婆说：“你别喝了。你那点酒量，还想醉啊！”
    她向老妈子投诉，昨晚，杨晓明去跟人喝酒，醉得被人抬回来了。
    杨晓明说：“你懂什么？那是应酬！”
    老妈子瞪圆两眼说：“应酬就要喝醉啊？”
    杨晓明说：“昨天城区领导班子聚餐，人家祝贺我，我能不喝吗？我不喝人家说我看不起人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就是说我仗姐夫的势，不把人家放眼里，这多不好，所以，喝醉了也要喝。”
    杨晓丽说：“刚夸你几句，你倒能了是不是？当了几天党委，就懂得什么叫应酬了，就要喝醉酒了？”
    老妈子对儿媳说：“以后他再喝醉酒，你别让他进门，看他能到哪去！”
    杨晓明耷拉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枝子却对李向东说：“李记，我敬你一杯。”
    杨晓丽见枝子阴着嘴笑，在桌下踢了她一下，她手里的杯便晃了几晃，半杯酒洒了出来。枝子说，我跟你们家李记喝酒都不行吗？杨晓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枝子问，我想什么了？杨晓丽挖了她一眼说，你别想阴我说出来。枝子那举动有两层意思，你
    杨晓丽昨天还醉得一塌糊涂，今天就来说别人！你们杨家的光荣传统原来是这么打造的！
    老妈子转过脸来看杨晓丽，问：“你是不是也喝酒了？”
    杨晓丽说：“没有。”
    老妈子问枝子：“好姑娘，你说，她昨天是不是也喝了很多酒？”
    枝子笑着说：“你问李记。”
    老妈子不傻，知道杨晓丽昨天也喝酒了，就说：“说你多少次了，叫你别喝酒，别喝酒，你就是听不进，一个女孩子家，跟人家喝什么酒？当了人家老婆，就更不能喝。还成天说要生孩子，你想他她烧坏脑啊？”
    说完，现这话不吉利，便“呸呸”地往地吐口水。
    李向东忙说：“她没喝多少，就是喝了一点红酒。”
    老妈子说：“红酒也不能喝。”
    她说，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就不知道我一片苦心？结婚都这么久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不然人家会笑话，会说杨晓丽闲话。
    她说，别成天说应酬应酬的，今天不是你喝，就是他喝。喝酒很好吗？你们怎么不学学你爸。他这辈子，什么都马马虎虎，但这一点最好。
    老妈子这段话，把三个人都骂了，但那脸没好意思冲着李向东，只冲着自己的儿女。

正文 第九九一章 目光交战
    老头子说话了，大过年的，还吵啊吵的！不吵不行吗？坐在一起，就不安安静静吃顿团年饭？枝子笑了笑，想搞活气氛，问，今晚年三十，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晓明，我问你呢！杨晓明说，年三十是最清静的，什么活动都没有，很多店铺都关门了，逛街也没有平时热闹。最多就是去酒，去蹦迪。枝子想了想说，那些地方不适合我们。她说的我们主要包括李向东和杨晓丽。
    她问：“年三十，你一般都怎么过？”
    杨晓明说：“在家看电视台的春节晚会。”
    枝子不喜欢呆在家里看电视，那也太清静了，以前，这天晚，她总要出去疯狂一下，或约几个女朋，或和某一个相好的男人，去酒也好，去夜总会也好，总之就是喝酒跳舞，有一次，她还拍k，把自己弄得像在天飞。辞旧迎新嘛！不可劲地疯狂疯狂好像对不起自己。
    然而，到了市县，她却不能这么做。这小地方，人不多，哪都
    会遇到熟人，即使自己不认识，可能人家也认识你，你成天跟本市的高官在一起，得注意自己的形像，再说了，你现在不认识的人，也不会跟你去那么乱七八糟的厮混。
    今晚是肯定跟李向东和杨晓丽在一起的，难道他们会去干那种事？
    枝子问李向东：“你们这，过年怎么也不搞点活动？”
    李向东说：“年初一，有文艺巡旅游，有文艺晚会，还烧烟花。”
    枝子说：“我说的是年三十。”
    杨晓丽说：“我们这些小地方，年三十晚一般都不组织没什么活动，大家都在家里守岁，最多就看看电视里的春节晚会。”
    枝子问：“今晚辞旧迎新，我们也呆在家里？”
    杨晓丽笑着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枝子想了好久，觉得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便说：“晓明不是说他们城区搞了一个什么倒计时吗？我们去倒计时怎么样？”
    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开杨晓丽父母家，坐在车。杨晓丽说，现在去倒计时也太早了？李向东说，去凑那个热闹干什么？电视里不也有倒计时吗？枝子说，家里倒计时哪有什么气氛？她还有一个目的，你们在家里看电视，两公婆呆在二楼，我枝子就算去凑份儿，看着你们坐在一起，看你们那亲热劲？这年过得还不够郁闷？
    枝子说：“时间早，我们可以把车开回去，再走路去啊！今晚的天气不那么冷，街也清静，逛逛街，左看看，右看看，到了那倒计时的地方，时间也差不多了。”
    李向东反对，说：“去倒计时我没意见，可以在家里看一会电视，时间差不多了再去，何必要逛街走着去？”
    枝子说：“你应该多走路，要不你很快会成大肚腩了。你应该多体验平民的生活，偶尔逛逛街，视察一下商业市场
    ，体恤一下平民需求，别每天出门都坐车。”
    杨晓丽说：“他是怕我们逛店铺。”
    枝子说：“你放心，我们不逛店铺，我对你们这的店铺不感兴趣，要买东西，也回省城才买。”
    杨晓丽想起了什么，问：“你的衣服都是在省城买的吗？一件件很合身，样式颜色都很衬你。”
    枝子笑着说：“我都是量身订做的，现在还有谁买衣服？一些牌子衣服，不是不好，但那种尺码都是按普遍身材制作的，穿起来不是不合身，但一些细微处就照顾不到，更不可能针对某一个人的特点，做一些调整。像你这样的个子，这样的身材，你应该量身订做，订做才能突出你的特点。”
    杨晓丽也笑着说：“我不要突出特点，只要别那么费神找你好！”
    枝子说：“快过年那几天，李记也在省城那次，我就是回省城做衣服，约你一起去
    的，你说没时间去不了。”
    李向东看了枝子一眼。枝子很有几分得意地回瞪他，对杨晓丽说：“我电话约过你？是你自己不去的。”
    潜台词只有李向东知道，这只能怨你杨晓丽自己，如果你去了，我枝子可以就没机会每晚和李向东在一起了。
    杨晓丽说：“你又不说清楚，害得我过年也没卖新衣服。”
    枝子说：“不是我说你，这一点，你做得很不够，不但你自己没买新衣服，李记也没有。我本想拉他去订做的，想想又不是我老公，我那么热心，人家老婆还不误会啊？所以，就没敢带他去。”
    李向东说：“又不是小孩子，过年穿不穿新衣服都一样。”
    枝子说：“你别把这事看得太简单，迷信点说，新年新气象，穿新衣服，以一种新面貌迎接新的一年，也好让自己有一个新进步。另一层意思，也体现老婆对
    你体不体贴，现在过的又不是穷日子，过年了，老婆也不考虑给你买套新衣服，这老婆也太不称职了。”
    杨晓丽说：“好啊，好啊！你枝子拐那么大个弯，其实，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
    枝子说：“你不要不承认，这一点你是不够称职，做给人看的表面功夫也不做。”
    杨晓丽说：“你再说，我推你下车了。”
    他们坐的是杨晓丽的车，所以，驾车的是杨晓丽。
    枝子笑着说：“你推我下车，我还是会这么说。”
    杨晓丽问坐在副驾驶位的李向东：“你不会介意？”
    李向东愣了一下，说：“这关我什么事？你推她下车关我什么事？”
    杨晓丽说：“你听哪去了？我是问你，
    过年没新衣服穿介不介意？没问你推不推她下车。”
    枝子在后面笑，说：“我也听错了，还空高兴一阵，以为你推不推我下车，还要征求他的意见，把我当成他的人了。”
    杨晓丽说：“你想得美！”
    李向东觉得枝子说话有点放肆了，虽然这么真真假假，暗里藏刀，似乎不易察觉，但说顺了嘴，总有一天自己糊里糊涂就漏了口风。杨晓丽开车进停车场的时候，两人站在外面等她。李向东提醒枝子，以后说话小心点。枝子说，这有什么？我说错了吗？她就是不称职嘛！李向东说，称不称职是我的事，不用你说。他说，现在，我不是说你说她称不称职，我是说你后面那些话，别以为她听不出来，就什么话都说。枝子说，这是你自己心虚。她说，她能听出什么？她听出来又怎么了？我跟你也没什么？我搬来你家住，够清白的了！
    李向东看着杨晓丽走过来的方向，问：“你想我怎么样？”
    枝子说：“我想今晚跟你睡。”
    李向东说：“你认为可能吗？”
    枝子说：“那你还问我？”
    李向东说：“我现你有点胡搅蛮缠了。再多住几天，你可能还要把天翻过来了！”
    枝子说：“我有吗？我会吗？我心里不舒服，说说不行吗？过过嘴瘾不行啊！”
    李向东又有一种恨恨的感觉，想你枝子不就是闷骚吗？不就是欠男人收拾吗？找到机会，狠狠收拾你，你就听话了！
    枝子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咬牙切齿的。”
    她心里却很高兴，想这男人内心的火又被她点着了，想这会儿，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他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太熟悉他了，太熟悉他这神情了。她迎着他的目光，仿佛在说，我怕你吗？虽然你是魔鬼，虽然我会万箭穿心，
    痛不欲生。
    杨晓丽的脚步声响过来时，两人的目光交战才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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