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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车子缓缓地进了村子,远远的就能听见孩子们打闹的声音,因为放了假,天
气也特别的好,阳光灿烂的,孩子们自然非常的高兴,追逐着嬉戏着,全然不顾
身上是否弄脏了,弄破了。

  凝芳也听见了他们的欢笑声,却无法看得见,悠然的牛车,依然轻悠悠的往
前行驶着,倒是身边的何坤,在她身上摸索着解开那捆着布单的绳索。

  “二哥,你看,大哥他们在门口等着呢……”何桂秀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喊
了一声。

  “哦,小妹,你先下去,让大哥把后门打开了,我把她从后门抱进去,别在
前门走了,人多了嘴杂。”何坤勒住了牛车。

  “唉,好的。”何桂秀跳下车,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路小跑着就去了。

  何坤把牛车绕过那屋子,径直来到后门,不一会,后门打开,正是他大哥何
乾,一看何坤掀了布单,从车上搀下一个捆绑了身子的女人,嘴上绑着布罩子,
眼睛上还蒙着花布,便知道定是他老二花钱买来的女人,当然也明白他从后门进
来的用意。

  他领着何坤把凝芳带进了他的房间,让她坐在那张老式的大木床上,留下何
坤照应她,自己又出门忙碌去了。

  既然到了亲戚家中,也没必要再蒙着凝芳的眼睛,解开蒙眼花布,把眼睛上
的棉布块取下来塞入了口袋,回家时还得派上用场。

  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条细麻绳,弯下腰并拢了她的两脚,牢牢地捆绑起来,又
在膝盖处也捆了好几道。

  “先捆着腿脚,等会儿给你松了身子,你可要好好给我争个脸,别让我脸上
挂不住,听到了没有……”何坤脸色一板,又是那副常见的凶狠相,凝芳知道他
的暴戾,当然不会吃眼前亏,便“呜……”了一声不再理他。

  何坤让她俯下身子,动手解开她背后捆住手腕的绳索,让她小臂松弛下来,
然后依然将捆着她上臂和胸脯的绳索收紧了捆扎牢固,再反扭了她的左手臂绑在
背后,却让右小臂可以自由活动,那当然是为了方便她等一会吃喝。

  “别老是板着脸,给我把脸笑一点,别到时候要我当着他们的面揍你一顿…
…听见没有?”他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凝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坚持,扭过了头看着别处。

  他伸手到她脑后解开封嘴的布罩子,抽出她嘴里的棉布团,看看湿漉漉的样
子,便塞入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来,捏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
“先塞着,过会儿坐了席了,再给你拿出来,不过记住了,席上可不要乱说话,
要不然饭也没得吃。”

  凝芳根本就抵挡不了,棉布很严实地又塞入她的口内,那只布罩子照旧紧绷
绷地绑在了她的嘴上。

  刚刚捆绑妥贴,房门推开,进来一对男女,那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进门就
喊了一声:“二叔……二婶……”他看到了凝芳,也看到了她那双很漂亮的眼睛,
第一次见面就是她被捆绑的样子,便不好意思起来,所以那一声“二婶”叫得也
格外的低了些。他随手拉过身边那个穿了一身花衣衫的女人,对何坤说道:“二
叔,这是我媳妇红梅……这是我二叔,快叫二叔……还有二婶……”说话间已经
把他媳妇推到了前面。

  女子有些羞怯,喊了一声“二叔”后,面对凝芳时,那眼神似乎有些怀疑,
随后就愣住了,而凝芳此时也面对了她,眼睛里也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眼神。

  这媳妇不是别人,竟然是她一直牵挂的谭韵,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
这里做了别人的新娘,看样子还是挺幸福的,怎不让她感到惊诧,更让凝芳觉得
奇怪的是,她怎么改叫红梅了,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吃惊的还有谭韵,她哪里会想到在这里碰上凝芳,而且,看样子凝芳也是被
人捆绑了买去做了媳妇的,而且还是自己的长辈,令人有点哭笑不得,一时不知
如何是好。

  凝芳毕竟是久经险境,反应当然比较灵敏,尴尬之中立刻意识到其中必有蹊
跷,不能在这里让谭韵暴露了自己和她曾经相识,或许可以利用这个契机获得逃
跑的机会。

  于是,她暗暗的一个眼色递了过去,随即从她脸上露出了一点礼节性的微笑。

  这谭韵正为看到凝芳而暗暗高兴,要不是身边有人,几乎就要喊出声来,一
看到凝芳的眼色,立刻也惊觉过来,知道她一定有用意,紧张之中,赶紧叫了一
声:“二婶……”连她自己都觉得叫得很别扭,不由得脸上红了起来。

  何坤以为他们看到了凝芳被捆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便说道:“不错……
蛮般配的……好好,这个……你二婶她,她脾气太倔了,我就是给她气的……所
以才捆了她……没什么,你们忙去吧。”说完,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塞到了
谭韵的手里:“拿着,这是二叔一点见面礼,乡下人,穷得很,不要见怪啊……”

  小夫妻两人本就觉得尴尬得很,听他这么一说,连声谢了后赶紧就退了出去,
谭韵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凝芳,那眼中有着一点不忍离开的感觉。

  酒席上,一家人倒是很热闹,不过怕让何坤感到难堪,都有意无意的不看那
个角落,角落里坐的就是凝芳和何坤。

  凝芳紧挨着何坤坐在他身边左侧,大腿并拢着,被他用布带子捆紧了,膝盖
上也捆着几圈绳索,左手臂反绑着紧贴在身后,他的一只手就在她身后搂住了她,
捏紧了她的胳膊,以便随时提醒她。

  她仅可以活动的右小臂,因为上臂被捆扎在身体的一侧,所以也不能抬得太
高,勉强能自己进食而已,幸好有何坤给她夹一些菜肴放入她面前的碗内。

  虽然在这样的情形下吃东西,难免很难受,但因为有了谭韵的出现,便觉得
自己不再孤单。

  其实两个人都有了心思,都想借助对方来解救自己,谭韵明白,要是凭自己
来逃出那帮人的控制,那是绝对不行也绝对不敢的,他们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注
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自己的生命或许可以放开,但让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他们对她的威胁就是以她家人的安全来要挟的。

  如今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凝芳,她那颗几乎就要绝望的心,终于又有了一点点
生的希望,虽然凝芳也被人捆绑了控制着,但她知道凝芳是个警察,她被人捆绑
了,警察也一定在找她,要是她被解救了,那自己也一定能够获救,再也不会和
以前一样,只有自己知道每天在那里,所以,心情也开始有了很大的好转。

  不过,凝芳哪里知道谭韵目前的处境,以为她已经逃离了魔窟,在此嫁人开
始了新的生活,内心还真替她高兴,不过高兴归高兴,总觉得其中不象那么回事,
谭韵一个有如此相貌的女子,怎么甘愿嫁到这个地方来,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有话
要对自己说,只是现在不能和她对话,自然无法了解。

  两个看似不同境遇的女人,却有着相同的心情,苦于不能彼此交流。

  下午,终于又要踏上归程了,谭韵怀着焦虑的心情,在后门依依不舍地看着
上了牛车的凝芳,一家子都在送他们,几个小孩子也凑在人堆里看热闹。

  凝芳是在房间里被重新捆好后带出来的,还是照来的时候那样,结结实实的
捆绑好了她的身子,嘴上依然堵塞着并仔细地封好了,眼睛依然被敷上了棉布,
用花布绑紧了蒙的严严的,此刻已经坐在车上的草堆上,何桂秀看了看何坤,见
他正在用布单子围了凝芳的身子,再用麻绳捆扎着,便说道:“坐好了,走咯。”

  “二叔二婶、小姑再见……”谭韵跟着她男人喊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吃
过午饭后,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单独和凝芳说说话,可那何坤却是防范得很严,他
们兄弟之间谈话时,也把凝芳带在身边,捆绑结实堵上嘴,丝毫不给她独处的机
会,谭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里干着急。

  直到此时,看着凝芳连眼睛也被蒙上后,就知道最后的一次交流机会也没有
了,心下十分的懊恼。

  不过,看着渐渐出村的车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在她心里冒了出来,这个想
法一出来,脸上渐渐的展开了笑容。

  “嘡……换糖咯……换糖……”

  几声清脆的敲打铁器声,和着沙哑的叫声,在村子里响了起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者,腰间围着一条白围裙,头上戴着草帽,挑了一副
担子走在了村子里。

  担子挑了两个竹箩筐,后面一个放满了杂物,都是别人拿来换糖的废铜铁,
前面的箩筐上放了一个大匾,匾内堆了好几层白花花的麦芽糖,旁边还有一个小
盒,里面放了许多不同的奶糖和泡泡糖。

  自然从他一进村子开始吆喝,身后便跟了好几个孩子,都眼馋的看着,希望
哪家要是换了糖以后,能撕一块给他们。

  老者转了好一会,在一户门口停了下来,因为有人叫住了他,主人家用一个
破铁锅换了好大一块麦芽糖,老者都不用拿铁刀子敲,直接就拿了一大快给她,
那女人高兴得赶紧拿回去给了孩子:“少吃点,留些给你哥回来吃……”

  “换糖咯……”

  左前方的那扇门有人头探了出来,是个光头:“喂,换糖的,过来,让我看
看都有什么糖……”

  老者赶紧挑了担子过去,那人凑近担子附下身子看了一遍,直起腰说到:
“等着,我去拿东西。”

  不一会,他又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些废铁,指着担子上的说道:“嗯……这
个……这个,我都要,还有这个……多来些。”

  “大兄弟,你看,这……”老者手里拿着光头拿来的废铁,一幅难堪的脸色
:“是不是太少了些,就这些哪能换得了那么多?是不是再……”

  光头有些恼火:“怎么啦?太少?我陈和尚能给你拿出来已经不错了,我才
不要吃你这些东西呢……要不是给我女人吃,谁来换你的破玩意……”他拿了一
大块麦芽糖,回身就往屋内走去,回头说道:“别走,我问问她,还要什么……
等着……”

  不一会,他居然带了一个女人出来,那女人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好看,两条
长长的大辫子搭在了肩上,衬托出几分妩媚,只是脸上却带了一只大口罩,看不
清楚她的整个脸,她的身子一看之下,也是有模有样的,一件男子的衬衣披在了
身上,就在胸前扣了一颗扣子,像是匆忙之间披上的,却是无法完全遮挡住她几
乎裸露的身子,尤其那白花花的胸脯,更是在乳罩的紧绷下,鼓突突就要挣脱出
来。

  老者从敞开的衬衣间,一眼就看到了她胸脯上捆绑了绳索,再一看她的袖子
空荡荡的,分明是双臂被捆绑在了身后。

  女子有些漠然的走近了担子,低头看了看,陈和尚便给她挑起了糖果,她不
言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陈和尚以为她都喜欢,便也高兴起来,毕竟自己的殷
勤没有白献,捧了一大捧就往屋里走,老者赶紧喊道:“大兄弟,这不行,你拿
得太多了,我亏本了……要不你再拿些东西出来……”

  陈和尚心情好,说道:“好好,真烦人,我再去找找看……小芳,你先等着,
我再给你换一些……”

  看着陈和尚进去的背影,老者又瞧了瞧那站在面前的女子,突然低声说道: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呵呵,长的真好看……跟我侄女一模一样……”

  他四下看了看,给剩下的两个孩子手里塞了一块糖:“走…回家去……”孩
子惊喜地一笑,拿了糖高兴的走了。

  老者又看了看女子,见她一副木然的神态,自言自语道:“我侄女叫方小欢,
你们哪,长的太像了……呵呵,她可是一个记者哦……”说话间,他的眼睛死死
地盯着女子。

  女子正是方小欢,一听他的话,立刻睁大了眼睛,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一脸
的激动神色,身子也微微得发抖起来,“呜……呜……”她急迫地看着老者,想
要说话却无法说出口,老者便知道那口罩下定然是一张被堵住了的嘴,便带着微
笑连连摇头,暗暗的打着手势,示意她不要激动。

  小欢几乎就要死了的心,此刻突然复活了,她知道眼前的换糖老者,一定是
来搭救自己的,真恨不得立刻就跟他回去,可老者似乎仍然慢条斯理的样子,一
点都不急,她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激动的情绪从她眼睛里一眼就能看出。

  “换糖咯……今天不换,明天再来咯……”他高声叫着,用眼神示意着小欢,
小欢也听出来了,知道今天是不会获救的,大概得等到明天,心里顿时也踏实了
许多,眼泪几乎就要落下来。

  老者一看她要哭,赶紧把肩上的毛巾给她擦了擦眼角,低声说道:“坚持下,
沉住气……”

  说话间,陈和尚已经出来,身上弄了好些灰尘,嘴里说道:“妈的,总算找
到了,你看看……”他手里拿了一个铜制的脚炉,上面也是满布灰尘。

  “这可是我娘以前用的,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这给你应该够了吧?”他
把脚炉递给了老者,又顺手拿了一大块糖。

  “够了,够了……”老者赶紧点头感谢着,把脚炉收入了箩筐里,还用那布
片盖严实了。

  等他起身回头看时,大门已经关上了,他看着大门,嘴角露出了一点欣慰的
笑容,随后一声高喊:“换糖咯……甜到心头的麦芽糖……”

  那一副挑子开始晃晃悠悠的往村头走去。

  山色沉沉,夜幕漆黑,早已宁静下来的村落,就像没有了生气一般的死寂。

  半山腰的屋子内,却还亮着一点昏暗的灯火,火光晃动着,照在那张发出吱
嘎声响的床上。

  一身黑漆漆肌肤的何坤,赤裸着胸膛,正支撑着身子伏在身下的女人面前,
嘴里哼哼着喘着粗气,满头的大汗在灯火中闪动着点点的光斑。

  身下的女人双腿被蜷曲了,用绳索捆绑着岔开着下身,一根竹杠子将她左右
伸开的双臂,牢牢地捆在上面,同样赤裸的身子,晶莹雪白又透着活力,只是那
饱满的胸脯,在乳根下被细细的棉绳捆扎着,随着男子剧烈的动作,而不住地上
下抖动。

  夹杂在何坤喘息声中的,还有女子“呜……呜……”的呻吟,呻吟声不大,
因为她的嘴里严严地塞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让那声音几乎窒息在她的嗓子里。

  她当然就是凝芳,今天被何坤用这种方式捆绑着蹂躏,身子无法抗拒,但却
有了很积极的反应,令何坤感到特别的兴奋。

  当他终于趴在她身上,疲惫地喘息的时候,他很满足,也第一次像个男人一
样,表示了一点点对自己女人的温柔,他轻轻地舔吸了一下她的胸脯,一双粗糙
的大手还抚摸了她光溜溜的身子:“做我的女人是不是很舒坦?”

  凝芳扭过了脸,怎能回答他这样的问题,何坤没在意,翻身起来,拖出来一
个大木盆,不一会到后屋灶间里,烧了满满的一大锅热水,把水都倒入了木桶内,
用手试了下水温,这才走到床前。

  他一句话不说,解开了凝芳腿脚上的捆绑,搀扶着她下了地,又把她扶入木
盆内,让她站在盆里。

  凝芳伸直了被绑在竹竿上的两手臂,就像个完美的雕塑一样,光洁润滑凝脂
一般的肌肤,此刻毫无遮掩地在何坤的面前展示着,虽没有了那种深深的羞愧,
却也让她感到无比的不自在。

  何坤可没有什么顾忌,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他自己的,可以随时使用
的,也可以随时摆布,今天给她洗澡,那也是心情好,女人比较听话。

  “要是乖乖的跟着我,以后保你天天舒坦……”他擦拭着她的身子,似乎春
意融融的,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胸乳却是不愿放开,嘴里又说道:“明天带你到山
上转转,帮着跟我采竹笋……过几天就是集场,我带你去逛一逛……也把采来的
竹笋带去卖一些,要是你喜欢,再给你买一些衣衫……”

  他抬头看了看凝芳,凝芳还是别过脸去不理他,他有些自讨没趣,不过却没
发火,倒是露出了一点笑脸:“别老跟我生气,捆着你那也是没办法,你要是真
心实意的跟着我,我哄着你都来不及……就你这身子……啧啧……”他突然抱紧
了她,把脸埋入她的两乳之间,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

  凝芳无处躲闪,又被他抱紧了身子,“呜……”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给她擦干了身子上了床,何坤给她解开一只手,捆绑在背后腰间,
再解下另一只手继续捆好,然后才用双股的麻绳,牢牢地捆缚了她的身子,把她
嘴里的毛巾取出,换上一团干净的棉布,用那只封嘴的罩子绑上,便让她躺下,
挂上蚊帐后,自己才开始慢慢地躺入那澡盆内,他要好好地在水里躺一会,享受
一下这安静的充满春意的夜晚……

  早晨的林间,空气格外的清新,处处都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机,嫩绿的小草还
粘着露珠,青翠的竹竿上,依然还留着霜一般的水湿,更有淡淡的晨曦穿过茂密
的竹林,在林间弥漫了一层薄雾。

  凝芳反缚着双臂,身上背了一个大背篓,跟在何坤的身后,她不能离开他很
远,只能跟在他身后,因为她的脖子上还拴了一条绳索,一头连在他的腰间。

  何坤带着她已经翻过了一座山,面前就是一大片密密的竹林,地上到处都是
鲜嫩的竹笋,笋尖上嫩嫩的绿叶,仿佛预示着它还将不断地生长、茁壮。

  凝芳第一次在这样的早晨来到充满生机的竹林,虽然身子被束缚着,但那份
异样的心情,却是束缚不了的,清新的空气让她感到舒畅,幽静的环境,又让她
感到无比的安详。

  将近中午,他们才返回,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错,挖了不少的鲜嫩竹笋,还
打了三只野鸡,何坤很高兴,凝芳却感到了疲乏。

  刚到屋门口,便看见了门口的石墩上坐了两个人,何坤已经看出是他大哥的
儿子和新媳妇。

  凝芳看到谭韵,自然也有些意外,不知道他们来是为她还是另有其事,但能
见到谭韵,心里也实在高兴,毕竟在这个山腰上,整天面对的就是这张满是沧桑
的老脸,除了被他喝斥,就是承受着他没完没了的折磨,想要说话根本就不可能,
即使解开了她嘴上的封嘴罩子,她也无话可以和他交流。

  谭韵看到凝芳依然被捆绑着身子,嘴上还是戴着封嘴罩,便知道这个二叔定
然是个心理极端小心的人,似乎总也不肯给她有丝毫放松的机会,当然,谭韵也
明白,像凝芳这样美貌的女子,哪个乡下男人得到了,都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何
况本就是捆绑来的,更要加倍的看管起来。

  一个多星期前,当她知道凝芳就是她男人的二婶时,就开始在心里筹划起来,
经过一番鼓动,这新郎官便答应了跟她来看看他二叔,一来表示谢意,二来也是
新婚过后的亲戚走动,算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她来是有目的的,就想看看凝芳到底怎么样了,要是能帮着她逃跑,那自己
也就有了获救的机会,所以一路上她的心忐忑不安着,直至看到了凝芳,才稍稍
安下了心。

  新郎在门口的小场子上,陪着他二叔聊起了话,何坤也顺便用竹篾编制着篮
子,两个人说话似乎很投机,不是还有笑声传来。

  因为已是中午,大家的肚子也饿了,谭韵就自告奋勇的在灶间忙碌起来,偷
了闲就偷偷的跑出来看看凝芳。

  凝芳被捆在屋中央的柱子上,柱子是三根粗粗的竹子捆在一起用来支撑屋顶
的,底部深深地埋在了土里,几条麻绳就绕紧了凝芳的胸腹部,将她牢牢地捆绑
在上面,嘴上的布罩子已经被拉下来,就挂在她的下巴上,嘴里被重新塞了一块
毛巾,何坤就是不想让她在外人面前说话,虽说这外人是自己的晚辈。

  谭韵几次来到凝芳的面前,心里有话,不知道怎么讲,又生怕屋外的人听见,
当她端着盘子再次出来时,终于大了胆子,在凝芳的面前弯下腰来,迅速的脱了
凝芳的一只鞋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白纸,快速塞入了她鞋内,并用手指将
那纸一直塞到脚尖处,然后给她重新穿上。

  凝芳看到她的动作,似乎心领神会,知道那纸上一定写着什么东西,此刻不
便相问,再说了,自己嘴里还塞着毛巾,想问也无法问。

  此时,谭韵又拿出一把小小的折叠水果刀来,背着屋门,对凝芳悄悄地扬了
扬,做了个割断绳索的姿势,然后想要塞入凝芳的胸口藏起来。

  凝芳明白了她的心思,但知道藏在胸口无疑是徒劳,那何坤每次一到上了床,
就会剥光她的衣衫,甚至有时候大白天也会让她光着身子捆在挂着蚊帐的床上,
到时候被他发现了,岂不白白被他揍一顿,还会丢失以后脱身的机会,让他防范
得更加严密,便赶紧连连摇头,用眼神示意她。

  谭韵也是一时心急,没想得太多,此时明白过来,四处看了看,便掀开了床
单,塞入床垫底下,觉得这样凝芳要想拿到的话,也不是太难,这才心慌慌地进
入灶间,站在炉灶前,喘息了好一会。

  她心里也很着急,嫁给这个男人以来,已经快两个月,估计离他们来召回自
己的时间也不远了,自己再不准备起来,到时候两手空空的,又要遭受他们的毒
打,尤其是那个阿明,心狠手辣,每次回去后都会被他挑着毛病狠狠的揍一顿,
现在一看见他心里就会害怕得很,只要他的脸色稍有变化,她心里就会惶恐不已,
腿脚也颤抖起来。

  这样的日子,她只能含泪默默承受,如今终于看到了凝芳,心里又燃起了希
望,在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也要想尽办法给凝芳一个逃生的机会。

  饭桌上,谭韵脸上已经没有了忧虑,她相信,凝芳一定能在她的帮助下逃走
的,所以,跟着新郎一口一个二叔的叫在嘴里,倒是显得十分的贤惠。

  告别之时,何坤差点就醉了,半醉之下没忘了把凝芳捆绑好,为了出门送送
这对能陪自己喝喝酒聊聊天的新婚侄子,便把凝芳四马倒攒蹄的捆在床上,塞住
了嘴还蒙了眼睛,在一旁的谭韵看着他那么狠心的捆绑着,心里不是滋味,但又
不敢出面阻拦。

  小夫妻背着何坤送的竹笋和山鸡,到了山下,何坤还想再送送他们,却被谭
韵谢绝了,她只想他早点回去,给凝芳松了那捆绑,自己也好赶紧上路,毕竟回
家还要赶两个多小时的路程。

  三天以后,谭韵就在围墙上看到了那个不太醒目的圆圈,知道日子到了,那
敢怠慢,赶紧就悄悄地收拾东西,家中的一些值钱的物品,也都默记在心中,到
时候只要一打包就能带走。

  哪知道到了第三天中午,她就发现了墙上画了两个圆圈,心里明白那是催着
她赶紧准备,晚上立刻就要上路。

  于是她便把心里早就编好了的谎话,对她男人说了,还是老一套,感觉自己
怀孕了,身子感到不适,让他上城里买一些保胎的药回来,男人当然欣喜不已,
哪里还会想到更多,吃了午饭便匆匆的上城里去了。

  谭韵知道他最早也要晚上才能赶回来,便不急不忙的收拾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虽然心里不忍,但又不得不这样干,否则不能让阿明满意的话,倒霉的还是自己。

  邻近傍晚,那声凄厉的口哨声在村外响了起来,谭韵躲避了家中其他人的目
光,拿着两个包袱来到了村外那棵树下,树上昨天就留着标记。

  不一会,就有两个男子从不远处冒了出来,谭韵早就一眼看到了阿明,心里
咚咚跳个不停,怕他又斥责自己,没想到今天他却话也不多,走到她面前把包裹
拿下来,交给了那个男子,自己从腰间迅速掏出绳索来,一抖之下就散了开来。

  “快点,捆好了还要赶路呢……早点赶回去,明天就有一笔大生意……”阿
明一把拉过已经很自觉的把手臂背到身后的谭韵,绳子往她胸口一勒,再使劲在
背后一收,然后结结实实的五花大绑起来,可能心急,他的手劲很大,疼得谭韵
嘴里咝咝的,却不敢叫出声来。

  “哟,这么些日子,倒是把你养得胖了起来……这个男人对你蛮好的么,是
不是忘了我了……”他的手在她胸前摸了会,又伸到下面摸了摸。

  “没……没有……我……唔……”她背着被捆得牢牢的胳膊,挺着缠绑着绳
索的胸脯,低着头脸红红的不敢躲闪。

  话还没说完,阿明已经取出半条白毛巾来,揉成一团就往她嘴里塞,手指捣
鼓了几下,就把她的嘴塞得满满的。

  谭韵知道这是阿明每次来接她都要这样做的,只能涨红了脸无助地看着他,
不敢动也不敢声张,乖巧地在等着他下一步。

  阿明今天似乎很着急,好像要赶时间,撕了两块胶布条,交叉着贴住她露出
白乎乎毛巾的嘴,又拿出一只厚厚的纱布口罩,绑在她脸上,捂紧了她的面部,
把带子在脑后绷紧扎牢,这才侧身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道:“路上听话,
别给我惹麻烦,我们赶紧回去,我娘给你找了个有钱的男人,过两天就要娶你…
…”

  他顿了顿,看到谭韵隐隐露出的不情愿的脸色,没好气的又说道:“你看你
……告诉你,别给我看脸色,让你去就得去,还得拿出本事套住他,他家在那地
方可是个富户,你只要好好的做完了这笔,我保证以后叫我爹娘不打你,还带你
出去玩玩……听见了吗?”

  谭韵心里委屈,以为自己这一次回去,多少也能在船上待一些日子,一来不
必被他们像牲口一样带来带去,二来可以在船上等待凝芳来找她,自从那天去看
了一趟凝芳,把自己的落脚点悄悄地给了凝芳以后,便天天挂念着她是否已经脱
离了何坤,常常幻想着突然被警察解救,对凝芳的期望自然是不难言表的。

  可此时一听,回去后就要立刻被送往别处和人成亲,这要是凝芳带了警察来
救她,岂不是白跑一趟,心里的一点期望再次成了泡影,脸上自然便流露了出来,
任凭阿明在她耳边说什么,她的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阿明哪知道她的心思,看她如此表情,只知道她不甚愿意,可被他们家控制
的女人,从来都是由他们说了算,又怎么会在乎女人的想法,当下,把带来的一
把伞打开,挡在她的面前,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夹着谭韵的胳膊,快步向前而去。

  一到五月底,离村不远处的山道边,就会摆出一长溜的地摊,四邻八乡的人
们都会聚到这里来赶集,东西不是很丰富,但这个日子却是当地人从祖辈就传下
来的,至于有什么考证或意义,那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能在一起热闹一下,那
也就很开心了。

  村里也在那片小场子边上拉了横幅,不外乎就是一些口号类的标语,气氛搞
得很是活跃。

  别看东西很一般,但分的还是蛮细致的,山货土特产,鸡鸭肉类,小百货,
还有女人喜欢的东西,都相互分割开来,引得这些山里人到处观看者,到也心喜
得很。

  何坤挑了一担子自己编制的竹器,还带了些刚打的山鸡,也来凑个热闹,不
过因为他的东西比较占地方,便在最远端摆了开来,一来可以把那些竹器摆放开
来,二来么,就是凝芳的缘故了,他当然不会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自然是要随
身带出来,以便看管好她。

  带一个漂亮的女人出来,到这个热闹的地方,总不能一直五花大绑着,那在
众人面前也不好说话,所以,他出门前就对凝芳说了些利害关系,并威胁她要好
好听话。

  光威胁也不管用,他还有一招,那就是不让她穿内裤,把一个一掌长短的手
指般粗的竹管子,一头用烧红的铁签子钻了一个洞,穿上一条细绳子,另一头用
棉布包裹了,做成一个小球状,然后把球状的一头塞入她下体内,另一头的细绳
子就牢牢地在她臀部缠绑好,把那竹管子固定在里面。

  然后给她穿上一条肥大的裤子,腰间用一条布带绑上,不过却打了一个活扣,
留下一头稍长的部分露在外面,何坤对凝芳说道:“要是你不老实,我就这么一
抽,你那裤子就会掉下来,到时候让人家看到你的屁股蛋子,看你羞不羞……”

  凝芳哪知道他会这样对待自己,可身子被他捆绑着,一切只能按照他的意志
被摆布,等到出门时,她的肩胛和胸脯已经被一条暗红色的披肩裹着,就在胸口
用一个铁夹子夹住了,披肩下一条折成双股的麻绳,捆绑着她的双臂,并紧紧地
缠绕着她土布衫下突起的双峰,两手臂被一条细绳子交叉着捆住了手腕,垂在屁
股后面,另有一条一米多长的绳子也系在她手腕上,另一头拴在他挑着竹器的扁
担上,这样走起路来,凝芳不得不和他寸步不离,紧紧地跟在他身边,稍稍放慢
了脚步,便会被他前后挑着的东西撞着。

  也许很久没有出门了,凝芳觉得这时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一缕清风迎面吹来,
拂动着她有些凌乱的秀发,淡淡的泥土清香扑鼻而入,不知怎么的竟然心情觉得
舒畅了许多。

  她坐在何坤的身后,身边被那些堆得高高的篮子和竹匾包围着,自然也是无
法站起身来的,因为她的腰间被他用绳子捆在了椅子上,嘴里从出门时就被塞着
棉布,那只封嘴的布罩子一直就紧紧地绑在她嘴上,并在罩子下还垫了一块叠的
厚厚的软布,敷压着她的嘴。

  何桂秀和她的两个儿子也来了,就在不远处拿一块蓝布摆了一个地摊,上面
堆放了一些家用物品,很杂乱但却都是些有用的东西,别人不知道,但他们自己
心里明白,这些东西都是闹水灾时弟兄俩偷来的,此刻正好拿来卖了,也能赚些
钱回去。

  她早就看到了何坤,抽空就来搭个帮手,也好在人多眼杂时,看管一下凝芳,
没人问讯的时候,她还是很留意地观察着凝芳,看她脸上气色似乎还不错,便悄
悄地问了一下:“二哥,她怀上了没有?我看她气色不错啊,是不是有了?”

  “我哪知道?,这事你们女人懂……”何坤被她一问,倒也心动起来,不由
得多看了凝芳几眼,见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正在眺望着大山,似乎还若有所思,
那模样儿十分俊俏动人,不觉心里又蠢蠢欲动起来,只是碍于在此时此地,不敢
表露在脸上。

  因为在山道边,所以来往的过路车也时有停下来看看的,何坤的那些竹椅竹
凳,倒是被那些司机买去了不少,中午过后,眼见得剩下的也不多了,便草草的
和凝芳吃了几个馒头,刚刚吃完正在收拾,“何老二……吃过了吗?”一声吆喝,
眼前突然来了两个人,何老二赶紧背着身子,挡住来人的视线,抓起棉布塞入凝
芳嘴里,又把她下巴的布罩子往上一拉,绷在她嘴上,然后将她的头往下按了按,
让她弯着要低下脑袋。

  何坤认得其中的一个,那是他们村里负责计划生育的村长老婆,另一个第一
次见到,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色红润,穿着也挺干净,看样子是个久坐办公
室的人。

  “何老二,今天生意不错么?”村长老婆开口说道。

  “啊……还行,不过赚不到钱……”他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们来者不善。

  “哦,这是咱们乡里的干部,也是管计划生育的,听说你又找了个女人,我
来问问,有孩子了没有?”村长老婆,介绍着身边的男人。

  那男人此刻却没看何坤,一双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凝芳。

  何老二已经看出来这个男人的眼神有问题,但一听是乡里的干部,便不作声
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回家。

  村长老婆见他不回话,扯了他一下:“你倒是说话呀,你家女人肚子里到底
有没有?有的话那可是要登记的。”

  “我哪知道,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问这个?”他想起刚才他妹子也这样问他,
便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道?那可不行,这计划生育可是国家大事,不能糊里糊涂,你可知道
我们乡里的政策?谁要是违反了,那就要罚款,罚的他倾家荡产……”男人开口
了,一开口就说得何坤心里有些害怕。

  此时有几个人开始围观起来,这一下何老二更没心思纠缠了,赶紧的就要回
去。

  可刚把凝芳从椅子上解下来,男人已经拉住了他的手,上下看了看凝芳:
“你怎么被捆了?是哪里的女人?”

  凝芳早已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应该是个脱身的机会,便故意的装作慌乱
的样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还不住的用眼神求助何坤。

  何昆心里有鬼,自然不会让男人碰凝芳,一下子就当在了她的面前:“我家
里的事,你管得着吗?我的女人不听话,想把她捆起来就可以把她捆起来,我愿
意!”

  “……”男人被抢白了一下,有些脸红,但随后就脸色一板,厉声说道:
“我不管你的家里事,我就是想查一下你们家的生育情况,这可是国家政策……”

  “国家政策关我什么事……这床上的是你也要管?让开……”

  “我说何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乡里来个干部也不容易,今天正好碰到
你,调查一下也是好事么,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干部呢?”村长老婆赶紧给干部圆
着场子。

  “这样吧,你带着你老婆跟我回去检查一下,要是没怀孕,这个指标就给你
抹了,要是怀上了,那就要去乡卫生院做个全面体检……”男人掏出了一个本子,
开始翻看着。

  何闺秀也听到了这里出事了,赶紧就跑了过来,一听是这种事,倒也犯了难,
心里悄悄地就琢磨开了,再看他们僵持不下的样子,唯恐被捆着的凝芳吃亏,有
了闪失的话,那倒霉的还是他二哥。

  于是,她上前对那男人说道:“这个同志,你们也真辛苦,大老远的还跑到
这里为我们操心,我看你这样吧,我陪着你带上我二嫂跟你去检查,你看怎么样?”
说着话,还不断地跟何坤眨着眼睛。

  何坤正在奇怪他妹子怎么帮着别人说话,见她丢了眼色,知道她定是有了办
法,便不再作声,只是心里一直担心凝芳的事会不会到时候漏了馅,那他就麻烦
了。

  原来何桂秀,心里已经有了计算,先跟那人带上凝芳,到时候找个机会,塞
些好处给那干部,再让他把凝芳放回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已经看出这个
男人的眼神,定然也是个逃不过钱色的人。

  村长老婆一听有人出来解围,赶紧说道:“我看这样可以,反正去一趟乡卫
生院也不是很远,何老二你看呢?”

  到了这地步,何老二也实在无奈得很,围观的人很多,那个乡里来的干部又
咄咄逼人,再不赶紧把这气氛冲淡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就难堪了,说不定还
得被人骂上一顿,便没好气的对她妹子说道:“那就依你了,你可小心着点……”
他话中带话,何桂秀当然明白,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女人,哪能不知道呢。

  村长女人松了口气,赶紧和何桂秀一起扯着凝芳往村里走去,那男人跟在后
面,心中却已在思量下一步的计划了,不过却有几分得意在他脸上浮现出来,那
几个女人哪里又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呢?

  凝芳被两个女人扯着胳膊,有点趔趄地被她们带着走,进入村子后,村长老
婆直接就把凝芳带到了村委会。

  说是村委会,其实就是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面一张桌子和椅子,还有一张上
凳子,一个门帘隔开了一间内屋,里面放了一张小床。

  凝芳就被村长老婆关在了里屋内,男人让村长老婆去叫他们同来的女同事,
借故把她支开了,村长老婆是个知趣的人,当然明白该干什么,赶紧就走了,临
走时还把核贵秀拉到一旁,悄声说道:“你是那何老二的妹子?……哦,还是你
明白事理,待会儿好好的照应一下,该怎么办你该明白……”

  何桂秀当然知道她话中话,连忙点头,这才又进了屋子,悄悄地从兜里掏出
几张票子,尴尬地笑着就往他手里塞:“干部同志,我知道你们辛苦了……这么
忙还来看我们……呵呵,这个一点小意思……你看……我二嫂……”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别……”男人把手推开她,但推了几下就不动
了,何桂秀趁机把票子塞入他口袋:“帮帮忙了……我二嫂她脑子不好,整天疯
疯癫癫的,我那二哥也没办法,只好捆着她……你看看,就她那样子,哪还能怀
孩子呢?”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能怀呢?那还得去乡里检查才能知道……”男人点上香
烟抽了起来。

  “要是去乡里,那不是路太远么,她一个脑子不好的女人实在不方便……”
何桂秀耐心地看着他,想方设法要打动他。

  男人看了她好一阵,慢条斯理的说道:“要不……要不我现在就检查一下?
要是真没什么,我就放她回去?……你看……”

  何桂秀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的眼神,便猜出了他的心思,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敢决定,可再一想,要是真被他把凝芳带去乡里,凝芳的身子还不是在他手里,
倒不如现在答应他,还能早点把凝芳放回家,也免得二哥在家里着急等待。

  这么一想,便狠了狠心说道:“那……那就听你的,我……我先去找点水喝
……”她借故出了屋子,把屋门一关,就躲得远远的蹲在那里等着。

  男人起身把门从里面插上,从窗户中往外看了看,这才掀起门帘进入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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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凝芳早已把外面的对话听得明明白白,却没猜到这个男子的心思,以为有了
转机。

  男人站在她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看得凝芳心里十分的不自在,男子
开口了:“姑娘,别怕……我以前也做过卫生方面的工作,这样的小检查我还是
知道一些的……只要你好好的配合,会很快结束的,你也就可以早点回家和你家
人团聚了……”

  凝芳吃了一惊,难道他还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检查?不由得带着怀疑的眼光
看着他。

  干部模样的男子看起来早已迫不及待了,那还顾得她在想什么,走上前来就
把凝芳的肩膀按住了,将她推倒在那张木板床上,凝芳立刻觉得不对劲,挣扎着
想要起身,但男子似乎已经决定了,迫不及待地解开她胸口围着的披肩。

  到此刻凝芳完全明白了,眼前的男子是有了非分的意图,自己眼看着就要遭
他的欺凌,可又没有反抗的机会,便极力的瞪着眼睛大声“唔……唔……”呼叫
起来。

  男人把披肩往旁边一丢,眼前凝芳的样子看得他脸红心跳,她的胸脯被绳索
牢牢地捆绑着,手臂也被绑在身后,此刻俨然是一个束手待宰的羔羊,就像把一
块肉送进了老虎嘴里一样,他哪能轻易放过呢。

  他一只手揪着她胸口的绑绳,把她死死的按住,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裤腰带,
只轻轻一抽,便把她裤带松开了,凝芳使劲的蹬着两腿,不让他褪下裤子,“呜
呜”声也越发的频繁。

  男子发了狠一定要脱了她的裤子,抬起一条腿,用膝盖压住她的身子,两手
抓住她的裤腰,往下狠劲一拉,凝芳光溜溜雪白的屁股就显露出来,他一眼就看
到了她下体绑着的东西,用手一摸,居然是个细竹管子,不由得很是好奇,用手
摸弄了一会,顿时让他兴奋不已。

  他捏住竹管子外面露出的一头,往外一拉,又把手一松,那竹管子就被绑住
的细绳往里一弹,凝芳顿时感觉到那东西在她体内的撞击,不由得“呜……”叫
了出来,并开始使劲的挣扎。

  他连续弹弄了好几次,看到凝芳的哼叫渐渐便成了呻吟,一脸的潮红,身子
也慢慢的软了下来,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别动……好好的躺着……我……我给你检查一下,很快的……再动的话,
我可要把你抓回去关起来了……”他威胁凝芳,以为她真是个脑子不好的乡下女
人,只要几句话就能让她乖乖不敢乱动。

  凝芳到了这时,知道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便柔声地“呜……呜……”着,眼
神也变得十分的温和,心里还在希望他能给她解开堵嘴,这样自己就有机会向他
解释,否则,继续下去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他将如何对待自己。

  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屋内和屋外的宁静,更显得此
刻气氛的异常,他拿起那条披肩,迅速包住了凝芳的脑袋,蒙住她的眼睛不让她
看到他也已涨红的脸,随后他麻利的解下凝芳下身的细绳子,把竹管子抽了出来,
咽了一口吐沫,然后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裤子……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有人敲门,男人一惊,听出来人是和他
一起来的女同伴,也是搞计划生育工作的女同事,刚才去了邻村,没想到现在就
赶回来了,而且来得真不是时候,不由得心里有些恼火,心慌意乱中,还是起身
去开了门,并随手把床上的那条薄被子盖在了凝芳的身上。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就是他的女同伴小于,身后居然还站着何桂秀,原来她
看到有人敲门,因为心里一直放不下,便想一起过来看看,此刻门开了,赶紧就
进了屋内。

  一看凝芳头上包着披肩,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干部同志,是不是检查
好了……我们……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检查?检查什么?”小于有些奇怪,回头问那男子。

  男子顿时尴尬起来,连忙说道:“哦,没什么,我看这女人好像有了身孕,
就把她带到这里问问情况……想等你来给她检查一下,你们不是都是女人么,检
查起来也方便一些……”

  小于看到何桂秀把凝芳扶着坐了起来,见凝芳头上包着披肩,身子居然被麻
绳捆绑着,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把人家捆起来了,……你看看你……”

  “这……这不是我捆的……她是个有精神病的女人,这是她家里人,不信你
问她……”

  小于一把掀开了被子,看到了凝芳赤裸的下身,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咬了咬
嘴唇说道:“你做……做什么检查了?怎么……怎么能这样……”

  何桂秀心里明白,但又怕事情闹大了脱不了身,赶紧说道:“姑娘,这不干
他事,是我刚才弄得,就想等你来检查……呵呵,要是没事的话,那我们……我
们就先回去了……”她迅速地给凝芳穿好裤子系上裤带,把那个细竹管子悄悄地
塞进口袋,然后重又把披肩裹住凝芳的胸脯。

  小于这时才看到凝芳的眼睛,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心想,精神病的女人也
会这么漂亮?倒是很少见呢,不妨问问她,看看她能说些什么,心里想着,就走
上前对凝芳说道:“大姐,别怕,我们是乡计划生育办的,今天来这里调查的,
我只是问问你……嗯,你身子怎么样?”

  凝芳知道机会来了,用一种信任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土气的姑娘,被
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想要告诉她什么。

  “你能说话么?”小于问道。

  “呜……”凝芳点了点头。

  何闺秀在一旁可急了,把凝芳的身子往身后拉:“姑娘,你可别听她的,她
整天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她脑子不好,一说话就要骂人……要是发起病来还咬人
哪,别听她的……”

  “小于,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任务也差不多了,别惹麻
烦了……”男人当然也不想凝芳开口说话。

  可小于好像已经决定了,走到凝芳面前,一伸手就给她解开了封嘴的罩子,
嘴上封着的厚厚棉布也掉到了地上,那塞着布团的嘴就露在了她面前。

  她心里有气,对何桂秀说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她脑子不好,你们
也不能这样对她,看把她的嘴堵的,还能透气吗?”

  何桂秀心里十分慌乱,用眼睛一直看着男人,希望他能出面帮帮她。

  男人也看出了问题,自己心里有鬼,生怕凝芳开口说话会说出刚才那一幕,
便赶紧劝阻小于,哪知道小于一伸手,已经捏住了凝芳嘴里的布团一角,一扯就
拉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村长也来了,还有两个年轻后生,一进来就喊道:“于同志和
赵同志,走走,上我家吃点晚饭再回去……我们都准备好了……”

  可一看,里面几个人有些尴尬的样子,便又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哦……
这个何老二的女人,怀上了没有?”

  “我没有怀孕,村长,还有你们几位,请你们赶紧把我放开……我是警察…
…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凝芳突然开口说道,把其他人震了一下。

  何桂秀大吃一惊,哪知道她突然说出这些,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你
看看……又胡说八道了……你看看……”

  凝芳被她使劲的捂着嘴,身子又被她顶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不由得“呜呜”
连连。

  尤其那姓赵的男人,更是吃了一惊,看样子凝芳说话时不像个脑子有问题的
女人,那份端庄和镇定,还有说话的语气,都不是一般乡下人能做得出来的,心
里顿时慌乱不已。

  村长和小于也呆住了,正在不知所措之际,男人居然从床上拿起刚才抽出来
的布团,一闪身到了凝芳面前,示意何桂秀把手放开,还没等凝芳“我……”叫
出第二个字,就把布团再次塞了进去,凝芳不住“呜呜”着使劲甩着脑袋,想要
把布团甩出来,无奈何闺秀的手又捂在了她嘴上,只能狠狠地瞪着那男子。

  “走,时候不早了,咱们就跟村长去一趟,别在这里听这个疯女人瞎咋呼…
…走吧……”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小于推搡着往外走。

  “她刚才说她是警察?让我再问问她……”小于扭过身子还想进去,但已被
男人有力的推了出去,同时一个眼色递给了村长。

  村长似乎有些明白了男人的心思,吩咐赶来的老婆,带着他们先回家,自己
则和那两个男轻后生进了屋内,对他们说道:“快,快帮着把她捆紧了送回去,
别在这里搞出麻烦来……”

  两个小伙子,连忙找来麻绳,又把凝芳再捆上了好几道,把嘴里的布团又往
里塞了塞,堵得严严实实,然后两个人一人一条胳膊抓着,几乎是拖着凝芳就走。

  何桂秀知道此刻不可怠慢,得赶紧把凝芳弄回家里,别又让那个小于搞出什
么麻烦来,一路脚步匆匆的在前面带路,往何老二家而去。

  凝芳明白刚刚得来的机会又突然失去了,心里感到十分的怨恨,但还心有不
甘,一路上使劲扭动身子挣扎着,不断地“呜呜”哼叫,但哪里能挣脱两个小伙
子的挟持。

  何桂秀走到半道才想起,可能何坤还没有回家,便让小伙子先把凝芳带到集
市摆摊的地方,果然何坤还在那里等着,两个小伙子放下凝芳就要走,这何闺秀
倒是很懂世故,掏了几张票子就塞给了他们,两人假意推辞了一下后就收下了。

  何坤早就收拾好了卖剩的货物,一直在这里等着她们,见他们绑着凝芳回来,
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何桂秀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并提醒他以后别再把她
带出门了,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事可就麻烦了。

  到了何坤这里,凝芳明白反抗已经是徒劳了,一下子就泄了气,又听到何桂
秀在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刚才的事,眼看着何老二拿起绳索在手里整理着,知道
这何老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索性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让他捆绑。

  何老二把她按蹲在地下,三两下以后,就把她的身子和腿脚捆作了一团,封
嘴的罩子被何桂秀拿了出来,此时也重新箍紧了凝芳的嘴,还用一条灰布绑紧了
她的眼睛严严的蒙上。

  何老二把扁担的一头挑起扎成一堆的货物,另一头则把捆得像个粽子的凝芳
挂了上去,往肩上一挑,告别了他妹子,便往家里赶去。

  第三天,何桂秀又来了,她可真对她这个二哥好得很,忙了一晚上,做了好
几件针线活。

  凝芳一直被赤裸着身子捆在床上,何桂秀和何老二一起,把凝芳的双手手指
蜷曲了,都用细布条捆扎得紧紧的,然后用一个很紧的布套子套住。

  胸脯下方一直到肚脐处,裹了一圈厚厚的灰土布,背后上沿处又多了一层,
可以往下翻,上面还有间隔的三条细绳子,可以和下沿的三条细绳打结,就像一
个从左到右的布套子一样,双手在背后用细布条仔细地牢牢捆绑住手腕后,再把
那厚厚的土布翻下来和下面的紧紧拴在一起,她的手就被水平着在背后固定住了,
就算有什么尖利的器物也无法磨断绳索,首先是捆住手腕的是牢固的布带子,再
则手臂都被裹在了厚实的土布内。

  凝芳被那样捆绑了手臂,感觉比麻绳五花大绑着要稍稍舒服些,但心里也明
白,他们这样做,那是不想再给自己肢体活动的机会,看来要想逃离这里,不知
道何时再有机会。

  何桂秀这么关心她二哥的女人,也是怕凝芳万一真的逃走了,也会害了她两
个儿子,她就怕凝芳真的是警察,连夜做了这些东西,为的就是防备凝芳逃跑,
反正只要捆着她,时间长了,有了孩子,她要想跑也不一定会跑了,女人么,谁
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一转眼,阴雨潮湿的黄霉季节来临了,整天的雨下个不停。

  连续三天的雨,下的到处是一片泥泞,就连何老二屋内,夯实的泥土地上也
泛着潮气,屋顶上也有了几处漏雨,只能在地上放了几个盆盆罐罐的接那滴漏的
雨水,叮叮咚咚的倒也有了一些声响。

  因为雨天没处可去,何坤便整天呆在屋里,没事的时候就继续编制他的竹器,
兴致好的话,就撩起蚊帐,在床上把捆住的凝芳玩弄一番,完事后放下蚊帐,依
然让她光着身子,捆住了手腕堵上嘴躺在那里,偶尔也会让她起来在椅子上坐一
会,但却要反捆了她的胳膊,他不会给她丝毫逃跑的机会。

  今天,何坤吃过午饭,照常作了一些活,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聊起来,就放
下活爬上了床准备睡一会。

  此时,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哗哗得直打在屋顶上,就连山前山后的竹林里也
发出了呼啦啦的声响。

  何老二躺在凝芳身边,觉得身子有些凉,便把凝芳抱在怀里,用毯子把两个
人裹在了一起,贴着她的身子,顿时感觉到滑滑嫩嫩的有了温暖,不一会便进入
了梦乡。

  凝芳手腕上被他用细绳子捆扎得牢牢的,眼睛上蒙着棉布,被布条子绑的十
分严密,躺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敢动,否则惹他生了气,说不定就会被他五花大绑
着捆绑起来,又是一顿打骂。

  迷迷糊糊的,凝芳被一阵巨响惊醒了,还没等她弄清什么事,何老二已经一
骨碌翻身爬起来,急急忙忙的就开了门往屋后跑去。

  跑到屋后一看,何老二可就慌了,原来他的屋子四周挖了一条很深的排水沟,
一旦雨天山上有大水冲下来时,就会顺着排水沟往下流,这样就不会冲垮屋子的
地基,否则房屋就要被水冲塌的危险。

  眼下他看到的,就是水沟上方的山土被水冲塌了,一下子都塌落到了排水沟
里,把沟给堵上了,这一下那山水就沿着塌陷的地方往他屋墙上冲了下来,眼看
着不用多大会,他这间不结实的屋子就会被冲塌,你说他能不急么。

  他赶紧回到屋里,披上一件雨衣,急急忙忙的就扛起一把铁锹到了屋后,他
要快点把那些泥石都从沟里挖出来,疏通水沟。

  凝芳也听到了他跌跌撞撞得脚步声,估计是出了什么事,细听了一下,他不
在屋内,便偷偷的抬起捆住的手,把蒙眼的棉布往上掀起来,想要看看到底什么
事,可扎住眼睛的布条绑得很紧,动了几下居然没有扯开一条缝隙,又不敢使劲
的扯,要是真的扯下来,一旦被他发现,那又是麻烦事。

  还真是幸运,幸亏没有扯下来,一阵脚步声就进来了,随后一双湿漉漉的大
手,就把她的身子拉着坐了起来。

  何老二虽然在干活,但心里依然放不下屋内的凝芳,所以赶回来,先把她的
嘴用小毛巾重新塞上了,还是绑上那只封嘴的布罩子,又检查了一下蒙着眼睛的
布条,用手拉扯好,蒙的更严密一些。

  凝芳跪坐在床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可能他心思还是在屋后,
所以,用绳索匆匆的捆绑了她的脚踝和膝盖后,就把她捆着手腕的双手和膝盖上
的绳子系在了一起,并没有把她反臂五花大绑起来,他觉得这么大的雨,她也不
可能逃得了,再说了,她还不是被绑住了手脚蒙着眼睛,又能怎么逃呢?

  屋后又传来了几声很大的响动,估计又有泥土塌方下来,何老二赶紧又跑了
出去。

  这时,凝芳才隐隐觉得,这屋子后面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心
急火燎的,心里便开始动了起来。

  她先试了试身子是否捆绑的结实,结果知道要想挣脱是不可能的,但目前的
时机对她来说真的是个好时机,她不能长期这样坐以待毙,就看自己能不能把握
了。

  她再次用力的挣动着身子,可那些绑绳纹丝不动,依然牢牢地贴附着她的肌
肤。

  突然,她想起谭韵上次来看她时,偷偷的给她的那把水果刀,不就是藏在床
垫底下的么,不妨找一下看看。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尽量往床沿挪去,可手腕捆在膝盖上,脚踝上的绳索又
牢牢地捆在了大腿根部,蜷曲着双腿实在很难行动,刚一用力,人就测倒下了。

  凝芳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脱身,就凭自己的意志了,她一定要努力,不能放弃,
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自己,更有她最心爱的人还在医院需要她的关爱。

  何老二又进了屋子,不过却没到床前来看她,而是把身上的雨衣脱了下来,
丢在门口地上,随后又脱去了湿漉漉的衣衫,光着膀子又冲进了雨中。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凝芳努力的用稍稍能活动的手指摸索着床垫,经过不懈
的努力,累得气喘吁吁的凝芳,终于拿到了那把水果刀,她试着用刀子割断捆住
膝盖的绳索,可绑着的手腕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划到了自己的肌肤,隐隐的疼痛
让她“呜呜”的哼了出来,但她没有泄气。

  当膝盖处突然一松时,她整个身子也几乎就要崩溃了,膝盖处的绳索一断,
她的手也就能活动了,虽然还被捆着手腕,但已经不妨碍她可以割断大腿上捆着
脚踝的绳索,不过这些都是在她奋力扯下蒙眼布以后才完成的。

  眼下就是要割断手腕上的绑绳,可刀子拿在手里,却怎么也不能切割到手腕
上那些交叉着捆住的绳索,反倒累得气喘吁吁的,凝芳定了定神,决定暂时放弃,
还是先逃离这里要紧。

  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光着身子逃出去,还得找到自己的衣衫,依稀记
得何老二那次脱光她的身子捆绑后,把她的内衣和衣衫都丢进了床头那口箱子内
了。

  箱子没锁,她悄悄地打开箱子,果然她的胸罩和内裤都在里面,拿出来后先
穿上了三角内裤,可胸罩却无法戴上,不管了,看见了一件白色的女式背心,拿
起来先套上再说,只要能遮挡住裸露的胸脯就行。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何坤说不定随时就会返回屋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顾不得再找寻外衣库,把胸罩塞在三角裤的裤腰上,拿起地上何老二丢下
的雨衣,往肩上一披,缓缓地打开屋门,四下一看,大雨滂沱中,哪里有人影,
两只手捏住了雨衣的两边拢在胸口,不顾一切地冲进雨幕。

  下山的石阶很滑,雨水打在石板上溅起阵阵水花,凝芳此刻的心犹如脱离牢
笼的小鸟,瞬间的自由,让她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她不知道该跑往哪里,但却知道先要下山,才能找到方向。

  山下也是一片泥泞,慌不择路中,她居然有意无意地跑到了村子里,这村子
上次来过,还差点被乡里的干部糟蹋,所以脑子里依稀记得村委会的方向,她停
下脚步,思忖了一会,不如将错就错,找到村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然
后再找到当地派出所,我就不信一个村长还敢助肘为虐。

  主意一定,立刻就凭着记忆摸索着,果然不一会便看到了村委会的那间屋子,
到了门前,把雨衣又裹的紧了一些,这才敲响了大门。

  可敲了好一阵,门也没开,凝芳知道屋内可能没人,心里着急起来,自己现
在这个样子站在村中,要是被人看见,自己也太丢人了,这雨衣虽说能遮挡一下
身子,但毕竟也是隐隐有些透明的塑料雨衣,稍稍认真看一下,就能看到里面的
身子。

  最担心的就是那何坤要是已经发现她逃跑了,此刻一定也追了出来,自己站
在这里哪有不被发现的可能,要是自己现在不是这般光景,她还不怕他何老二,
但目前自己被捆着双手,身子也半裸着,又怎能在村子里与人争斗,何况,那何
老二还有一杆猎枪。

  就在此时,村头那一端似乎有人在行走,看样子是个年老的妇女,凝芳赶紧
走过去,刚开口问询,却听到了自己“呜呜”的声音,这才想起嘴里还塞着棉布,
嘴上还绑着封嘴布罩,刚才只顾逃出来,早就忘了嘴上被堵的事了。

  眼前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看到凝芳的样子,有些吃惊,不知道她要
干什么,凝芳举着被捆住的手,把嘴上的布罩子用力扒拉到下巴上,抽出嘴里的
布团,喘了口气说道:“大妈,我问一下,村长家在哪里?”

  老太太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后,指着前面说到:“村长家?那棵大树下右
拐,左面第二间屋子就是他家……姑娘,你这是?”

  “哦,谢谢……”凝芳顾不得再说话,赶紧就往村长家而去。

  开门的是村长老婆,看到凝芳时吃了一惊,不知道她是谁,怎么就穿着内衣
在雨中跑来,但随后突然想起,这女人似乎是何老二的女人,便伸手拦住凝芳: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村长,你快让我进去,我有急事……”

  “谁啊?”村长在屋里问了一声。

  “是……是何老二的女人……”村长老婆大声说道。

  “什么?”好一会,村长从里面出来,上下看了看凝芳,疑惑地问道:“你
跑这来干什么?有什么事?”

  “你让我进去再说好吗?”凝芳脸色有些着急,她怕他们不让她进去,说不
定何老二就赶来了。

  村长也是明白人,一看凝芳还被捆住的手腕,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让他
老婆把大门关上,领着凝芳就到了屋里。

  村长的儿子和媳妇都在家,村长很是识趣,把他们赶到了自己的屋子,又让
他老婆给凝芳脱了雨衣,披上一条大毛巾,擦干了身子后,村长老婆帮着解开了
捆住凝芳手腕的绳子,让她可以把手臂从背心里伸出来,凝芳满怀感激地对她微
笑了一下。

  她想带上胸罩,却发现已经湿了,便放弃了,村长老婆让她坐在床上,拿毯
子盖着身子暖和一下,凝芳又是一阵感动。

  当凝芳接过村长老婆端来的一杯热开水时,便把自己的身份慢慢的说了,听
的村长心里一惊一跳的,哪里会想到有这种事,凝芳又提出尽快带她到派出所去,
她要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上级。

  村长连连答应,随后嘱咐家人赶紧准备一些吃的,这夫妻两就躲在屋外商量
起来,村长老婆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提醒村长,这要是真的报告了派出所,他
们可就得罪了何老二了,何老二的脾气他们也清楚,是个火爆脾气,很容易动粗,
可要是不汇报,万一真的她是警察,以后追查出来他们也不好交待。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村长老婆出了个主意,今天先让她在这里住下,
明天一早,村长上镇上派出所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警察丢失了,要是真
的,回来后再把她送过去,那他们说不定还立了功呢,要是没这回事,他们干脆
就把她再送还给何老二,也免得这事传到了村外惹来麻烦,还得罪了他。

  当下,两人笑嘻嘻地就把打算告诉了凝芳,当然不会提起送还给何老二的事,
只是让她放心先住下,等明天再说,凝芳心想,目前也只能这么办,看来这村长
夫妻倒是个热心人。

  谁知道晚饭后,村长把他儿子也叫到了屋内,村长老婆拿出了一捆绳索来,
对凝芳说道:“姑娘,你说得我们都信你,但我们也不敢全信,是不是,你的事
我们明天肯定帮你去问,就怕万一你骗我们,我们就不好交待了……”

  “你们想干什么?”凝芳看到绳索,心里就有了条件反射,立刻警惕起来。

  “没什么,为了保险起见,我看还是先把你捆着,有什么事明天就知道了,
你说呢?”村长已经上前抓她的手腕。

  凝芳愤然站起,脸色一板:“你们这样做还是个村干部吗?我正告你们,我
是警察……”

  “你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相信你?”村长老婆打断她的话,和她儿子一齐
上前,三个人一下就揪住了凝芳的手脚,将她按在床上,村长老婆还爬上床骑在
了她身上,压着她不让她翻身,两个男人就实实在在的,用绳索一道一道的五花
大绑着把凝芳捆得结结实实。

  看看捆缚停当,凝芳已经不能挣扎了,村长老婆就把她拉着坐在那里,看她
又要说话的样子,随手把一条毛巾塞进她嘴里,然后下了床对凝芳说道:“别怪
我们不放心,我们也是无奈,那何老二的脾气我们可吃不消,等我们明天给你去
镇上问明白了,回来就把你放了,你可要好好的安分下来。”

  凝芳实在没想到这村长,居然是个胆小怕事不明事理的人,既然已经被他们
捆住,想要再次表明态度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把一肚子的怒火咽了下去,扭了
几下身子“呜呜”的哼了几声,便坐在那里喘息着。

  村长对进来的儿媳妇说道:“去把大门关紧了,可别让人知道她到了我们家,
知道了吗?”

  一家人小心翼翼的,生怕刚才的声音惊动了邻居,尤其他们的儿子,一直站
在那里不肯出去,村长老婆悄悄一看,敢情他儿子一直在偷看着凝芳的胸部。

  原来凝芳胸前的那件白色背心,刚才被捆绑后已经扯到了肩膀下,本就没戴
胸罩的胸乳此刻露出了半边,白白的嫩嫩的隐隐的还有一点暗红色的乳晕半露着,
和那浑圆的肩膀一起,更是被绳索捆扎的十分显眼,绳索微微陷入肌肤,倒让他
感到了无比的刺激,一个

  村长老婆气的一掌打在儿子的头上:“走,出去,没出息的,别让你媳妇看
到你这模样……”把他儿子推出去以后,这才拿起凝芳的那只胸罩,就在背心外
面给她戴上了,为的就是遮挡一下那露出来的胸脯,因为捆绑着臂膀,肩带不能
穿上,便直接从腋下穿过后在背后扣上。

  “将就着先戴上吧,我们乡下人可不在乎这个……”村长老婆说话很实在。

  这一晚,凝芳是和他们的儿媳妇睡一个床,儿子睡在了堂屋的长凳子上,村
长倒还是很会体贴人,为了怕凝芳睡觉不舒坦,临睡前还是稍稍给她松了绑,却
把她的嘴用布片牢牢地包扎捆绑着,就怕她晚上和他儿媳妇说些什么。

  到了这份上,凝芳也就随他们摆布了,只要他们守信诺,明天上派出所报案,
这一点委屈也能忍的过去,反正这之前就一直被捆绑着过日子的,这一晚又能怎
样。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村长夫妇就起床了,早早的让凝芳吃了点东西,
然后拿着绳索又要给凝芳捆绑起来。

  凝芳双臂还被绑在身子上,知道不能反抗,便平静地问道:“真的还要把我
捆着吗?我已说过我的身份,你们难道还不信我……好歹你们也是个村干部,这
样做恐怕不妥吧……”

  村长脸红着不敢答话,倒是他老婆早有准备,一边扭住凝芳的手腕,在身后
交叉着,一边嘴里说道:“你也别跟我们多说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反正我家老
头子今天就去给你问一下,问到了,就把你送过去,决不为难你,要不是的话…
…那就别怪我们了。”

  说着话,绳索儿早就把凝芳结结实实的捆绑起来,又拿毛巾塞了嘴,独自个
关在房间里。

  村长让他儿子骑了那辆破自行车,带上他就上镇上去了。

  将近中午,便到了镇上,村长让他儿子先回去,自己就来到派出所,他要找
的是他们村里一个媳妇的亲戚,以前有过一两次交往,见了面大概也不会那么生
疏。

  果然找到后,一提请他吃饭,那人倒是很爽快,两个人就在路边的一家小酒
馆坐了下来,村长很是热情,半个小时后,见喝的也差不多了,东拉西扯了一阵
后,村长便小心地问道:“你们警察也真够辛苦的……”

  “我们这个小地方还算可以,没那么多的事……”

  “唉……我问一下,你们警察是不是也会被人拐跑了?”村长提着心看着他。

  “拐跑?哈哈哈……你胡说什么呢?警察怎么会被人拐跑?哪个骗子会拐警
察?你呀……不懂就不要乱说。”那人喝了一口,脸上带着讥笑。

  “嘿嘿……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有人把警察绑了做老婆呢……”

  “哦?真有这么回事?那倒是新鲜了……不过,不过前几个月,我们所里还
真接到了一个协查通报,外地的一个女警察到咱们县来查案子,突然失踪了……”

  “后来呢……”村长竖起了耳朵。

  “嗯……后来,后来一直没有查到,好像是在那次大水中淹死了……反正到
现在就不了了之了……谁也搞不清。”

  村长心里嘀咕了一阵,又问道:“那她叫什么?……哦,我是说,要是碰巧
了,还能帮你们找一下。”

  “嗨……都过去几个月了,谁还记得那事,好像叫……叫李什么芳来着?早
就忘了,来来,别管那些,咱们好好的喝几盅……”

  村长心中算是有了数,吃过饭以后,便早早地告别了,搭了一辆拖拉机,傍
晚时分就回到了村里。

  一进家门,便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老婆,女人一听还真有这事,便觉得
这事有麻烦了,要真把凝芳放回去,那何老二万一知道了,还不闹得天翻地覆,
可又不能不把她放了,毕竟人家是真的警察。

  两人又商量了好一阵,这才决定不把情况告诉凝芳,但可以把她送回镇派出
所,让她觉得是他们自愿送她回去的,以后也别来找他们麻烦。

  于是,村长老婆便来到凝芳面前,带着笑脸说道:“姑娘,我家老头子可是
去了镇上了,也帮你打听了,派出所可没听说你的事,所以呢,你是不是你说的
那样,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啊,我们看你挺可怜的,还是想把你送到镇上,有什
么事你自己到派出所去说去……可有一样,你离开了我们这里以后,可不能提到
我们,我家老头子大小也是个干部,总不能为了你得罪了村里的乡亲……你看怎
么样?”

  凝芳听她这么一说,也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就是怕她以后来找他们的麻烦。

  当下,微微点了点头,村长老婆这才高兴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姑娘是个
明事理的人……这下就好办了,现在天色也晚了,你呢,还得在我家住一晚,明
天一早,就把你送过去……所以还得委屈你一晚上,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这一晚,凝芳还是被他们捆绑着住了一宿。

  第二天,仍然起得早早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两人便把凝芳依然牢牢地捆绑
着,给她嘴里塞上布团,再用白布带包扎着绑紧了。

  村长老婆说道:“姑娘,先绑着身子,出了这地界再给你松了,要不然你嚷
嚷起来,我们就不好办了……你可得配合着点。”

  凝芳看她这样说,心里也有点恼恨,这都要放她了,还这样捆着,真不知道
他们这样的村干部是怎么选出来的,如此愚昧和没有原则,难怪这里的村民会有
何老二这样的品性。

  但恼恨归恼恨,自己的身子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想要反抗已经不可能。

  此刻她身上穿着村长老婆拿出来的一身衣衫,算是临时遮挡了身子,不至于
在路上半裸着身子走路。

  出村时,夫妻俩还是十分的小心,先让他们的儿子在村里转了一圈,为的就
是怕何老二也在村子里,等看看安全以后,这才挟着凝芳悄悄地出了村子。

  家里就一辆破自行车,自然不能带着两个人上路,于是,只能步行走那小道
往镇上赶去,一路上,村长老婆总忘不了关照凝芳,让她到了派出所千万别说是
从他们村子出来的,以后也别来找他们。

  虽然走得小道,可难免也碰到了熟人,见村长夫妻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着的女
人,一路匆匆的,不觉问道:“村长,咋绑着女人哪……是谁呀?”

  村长想躲也躲不及,但又不能不回答,他老婆很会转脑子,不假思索地答道
:“没什么……我们上镇上去办点事,这不,派出所的正好下来抓了个小偷,让
我们顺便给他们带回去……”说话间,早已走出去一大截了,那人也无法细看,
只是心里嘀咕,这么好身子的女人怎么是个女贼?

  凝芳心里有气,自己一个堂堂的警察,在她的嘴里居然成了小偷,不由得
“呜呜”哼哼了几声,可她嘴上绑的布带太紧了,嘴里又塞满了布团,那声音实
在低得很难听见。

  村子离镇子有十多里的路程,才走了四五里地,凝芳就累得满身是汗,村长
老婆便给她解开了胸前的衣衫口子,从捆绑的绳索中把衣襟往两边扒开了,塞在
两侧腰间的绳索中,露出戴着雪白胸罩的丰满胸脯来,那嫩嫩的胸脯上还渗着点
点的晶莹汗珠,村长的眼光随即也转了过来。

  “看什么?没看见过……”女人面孔一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又掏出一块手绢,给凝芳擦了擦额头和胸口上的汗:“再走一段就到了…
…这天真热……”

  凝芳被她扯开了胸怀,脸上腾地就红了,这下走起路来可就有了担心了,担
心的是路上再遇到什么人,自己这样子一定会让人想入非非,这村长老婆实在不
懂得顾及女人的脸面。

  好不容易看见了镇子,时间也到了中午了,村长在没人的僻静处,给凝芳松
了绑,并解开了嘴上绑着的布带。

  “进了镇子往左拐,再走几十步,那就是派出所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
说的话……呵呵,我们算是尽了力了……”村长此刻一反以前的样子,显得有些
毕恭毕敬,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凝芳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到显得很是大度,整理好衣衫后,把头发也整理
了一下,然后对他们笑了笑,突然伸出手来“嗯……不管怎样,我还得谢谢你们
……来,握个手吧,以后说不定还会再见呢。”

  村长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村长老婆也显得十分的尴尬,一脸的局促。

  “怎么?一个村长,连握个手都害怕么?”凝芳的手一直伸着,脸上还是带
着微笑。

  村长赶紧伸出手来握了一下:“没啥……没啥……”村长女人急忙补充了一
句:“那个……那个以后就别再见了……是吧?老头子……”

  凝芳看了看她,笑了笑,这才迈开步子往镇上走去。

  一拐弯,身后的村长夫妇就不见了身影,凝芳停下脚步,突然用手捂住了脸,
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泪水从指缝间悄悄地滑落,她抑制住了将要爆发的痛哭,却
无法阻止泪水哗哗地流淌……

  好一会,她止住了激动,轻轻地抹干了泪水,仰起脸看了看灿烂的天空,心
情稍稍地平静了下来。

  前方不远,凝芳已经看到了派出所门口的标志,知道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她踏着久违了的坚定的步伐,用手捋了捋秀发,平静地走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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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你卡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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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早上,照例是全局几个关键部门的碰头会,还是局长主持。

  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半个小时后,会议就解散了。

  局长起身泡了一杯茶,整理着桌上的报纸,此时电话铃突然响了……

  凝芳在派出所临时住了一晚上,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的便是这些日子
来,自己遭受的所有经历,虽然这样的思索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但现在的境况
有了完全的不同,至少明天就是一个新的希望的到来。

  她想起了她的战友,也想起了她一直牵挂的爱人,不知道他醒过来没有,要
是醒过来了,她又该如何和他述说分别后的情景……

  突然又想起了谭韵,想起她曾经在她鞋内塞入的纸条,便翻身起来,赶紧从
鞋内摸索着,果然还在,便掏了出来。

  纸张由于曾经浸过水,已经显得皱巴巴的压成了一团,小心地展开后,才发
现居然里面还裹了两张十元的钞票,凝芳不由得心里一热,没想到谭韵的心这么
细,连给她逃出后的路费都准备了,心中感到了深深的内疚。

  纸张上有一行圆珠笔写的字,却已经很模糊了,前面两个汉字,第一个基本
上已经无法看清,第二个依稀能分辨出是一个“渔”字,后面还有四个阿拉伯数
字“1052”,都因为水浸的关系,显得十分得粗大。

  凝芳拿着纸条想了想,看样子似乎是一个什么号码,但又很不明确,看那个
模糊的渔字,又好像跟水上有关,一时有些猜不透,但也猜想着,这张纸本就没
意义,仅是用来包钱的。

  就冲这二十元钱,凝芳内心是真的很感激谭韵,便小心地把钱整理得平平整
整,然后折叠好塞入口袋,她要以后当着她的面还给她,再好好的谢谢她。

  这一晚,她睡得十分踏实,也十分的香甜。

  第二天,派出所的领导也来了,自然免不了一番问寒问暖的体贴,这倒让凝
芳感到了不好意思,派出所的领导也明白,在凝芳面前,他们的职务和级别只是
个下级,能招待凝芳当然是一分荣幸,更何况,失踪了近三个月的凝芳,能在他
们辖区找到,也算立了大功了。

  凝芳倒是很照顾他们的面子,既怀着感激的心情,又不失自己的身份,那份
平和与镇定,让他们顿时钦佩不已,只是她隐瞒了事情的具体部分,只说自己被
人绑架到了一个不知地方的深山,后来在大雨中寻找到机会跑了出来,到现在也
不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她这样说,一是因为她答应过村长夫妇,不能说出他们收留过她,并送她出
村,二是因为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经历那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所长本想给凝芳的局里通报一下,凝芳想了想婉言拒绝了,她想自己来回报
也许会好一些,所长当然没话可说,便退出了办公室,让她一个人待着,或许更
容易调整心情。

  凝芳感激地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门随之轻轻地关上了,这才抑制着激动的
心情,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郝明”局长把刚沏好茶水的茶杯放在一边,拿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似乎一阵静默,“喂……哪位?”局长疑惑地问道。

  “局长……是……是我……”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有些颤抖的声音,一个他十
分熟悉的声音,一个让他上班时始终牵挂在心头的声音。

  “砰……”茶杯被碰翻了。

  “凝芳……是李凝芳吗?”局长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乎是在大喊
大叫。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低低的、被压抑住的哽咽:“……是我……我是李凝芳,
局长……”

  局长大叫着:“我的妈呀……凝芳啊……你……你还活着?……你可想死我
们了……”

  局长室的门“砰”的被人推开,几个同事都拥挤在门口,脸上流露出惊喜的
神色,他们看见这个一向严肃的局长,此刻居然正在偷偷的擦着眼角,但神情却
是神采飞扬。

  凝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终于忍不住泪水满面:“局长……”

  “孩子……别……别哭啊……这不是又见到你了吗?……”局长对着电话,
第一次这么称呼凝芳,那话语就像一个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祥而充满了
关怀,门口拥挤着默默观看的,也顿时泪水挂满了脸颊。

  此刻,他们能看到的只是局长的脸色,越来越开朗,嗓音也越来越大,越来
越温和,再也没有了这几个月来粗暴武断的样子。

  局长似乎还有很多话要和凝芳说下去,倒让其他人等得不耐烦起来,有人大
喊了一声:“局长,让我们也跟李队长说几句吧……”

  局长这才想起他们,便笑着对着话筒说道:“你听听,你的那些手下都要跟
你说话呢……好了,我就把电话给他们了……”

  这话一出口,那几个人迫不及待地就从他手里抢过了话筒,这一下,你一句
我一句,来不及的问候和思念,都从一个个战友如兄弟姐妹般深厚的情谊中表达
出来。

  凝芳就像回到了春天,那种激动一点也不亚于电话的那一头,就在此时,从
话筒中听到了一个干脆而泼辣的声音:“都让开……嘘……把话筒给我。”一听
就知道是柯兰,凝芳的脸上绽开了花朵。

  “凝芳姐……你……你可好啊?……想死我了……”这柯兰,平时的性格那
是少有的坚强,此刻居然也唏嘘着话语委婉,泪水哗哗的直往下流。

  “好,我很好,你们大家都还不错吧?……我……我也挺想你们的……傻丫
头,怎么你也哭起来了……”

  “你再不出现,我们都准备给你开追悼会了……”

  “有那么严重吗?我可活得好好的……”凝芳笑了笑,却从内心明白了什么
叫感动,这种兄弟姐妹间的真诚情意,才是最让人感动的。

  柯兰把身边的其他人往一边拨开,拉过一个人来,大家一看,是赵志平,赶
紧都闭住了呼吸不敢说话,柯兰对着话筒说道:“凝芳姐……你赶紧回来,大伙
儿都等着你呢……”

  “好,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凝芳姐……你……你等一下,有个人要和你说话……”她把话筒递给了赵
志平。

  赵志平刚才是被柯兰从不远处的民政局紧急叫过来的,早已在一边等的心急
如焚,但他知道凝芳的战友们同样也深爱着他们的队长,他们此刻也想跟她好好
的交流,他怎能打断他们的战友情呢。

  此刻电话拿在手里,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话筒送到了耳边,嘴唇颤抖了几
下,轻轻地充满温情地喊道:“凝芳……”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静静的没有丝毫声音,但赵志平却感到了那头的心
跳,还有那份曾经的相濡以沫,所特有的共鸣,只有他才能了解此刻凝芳的心情。

  “芳……你……你好吗?”他两只手紧紧地握住话筒,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局
长悄悄地赶了出去。

  “我……我很好……志平……你身体好吗?”凝芳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同
样也在颤抖,却充满了无限的温情,刚刚拭去的泪水,再一次的滚滚而下。

  “我,我好想你……”赵志平轻轻地一声,让凝芳情不自禁地紧紧捂住了嘴,
生怕痛哭声会爆发出来,这一次来得太突然,心中挂念的人居然已经苏醒,就在
电话的那头时时惦念着自己,怎不令她激动不已。

  “我也一直都在牵挂你……你……你终于醒了……”凝芳柔声说道。

  “芳……”

  “嗯……”

  “你……你受委屈了……”赵志平的眼角也有泪珠儿悄悄地滑落。

  “有你在,什么委屈我都不怕……”好一阵,凝芳说道,却任由泪水哗哗的
往下流。

  屋外,局长满脸高兴地对大家说道:“等你们队长回来,我作东请大家吃一
顿,好好的慰劳你们一下,哈哈……”

  大伙儿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个人戏谑地说道:“不是慰劳我们吧?是慰劳我
们李队长才是……大伙儿说是不是?”

  “是……”

  “我提议,我们大家到时候都要到场,谁不去,谁就掏钱……当然咯,局长
的钱,我们不花白不花……”

  “哈哈哈……对………”

  局长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可爱的手下,心里的那份高兴,却是从未有过的。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凝芳的心情觉得从没有过的释然,那样的开怀那样的愉
悦,因为心上人的康复,让她觉得比自己脱身更快乐。

  回到房间,那份喜悦还在那张俏脸上荡漾着,现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等待他
们来接她,那是局长亲自关照的,要派自己人来接她回去,而且,还让她务必在
这里等待。

  心里高兴,便打开了窗户,看着窗外还在下着的雨,此刻的心情却有了无边
的浪漫……

  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莫名的想要呕吐起来,赶紧弯下腰轻轻地拍打着
胸口,好一阵才缓解过来。

  毕竟是女人,坐在床上,她回想了一下,顿时脸色起了变化,稍稍的一计算,
便知道自己已经有四十多天没来潮了,难道自己真的有了,不由得内心着急起来,
眼看着过不了一两天,自己的同事就要来接她了,回去后怎么面对志平。

  她知道志平可以接受她遭受的磨难,但她却不能把这份磨难的结果带给志平,
这对他是一个巨大的伤害,也是对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羞辱。

  她辗转着思忖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回去后,暂时不能面对志平,她需要
自己把这事处理了,还给志平一个相对干净的自己,也是给他一个男人的尊严。

  终于,来接她的车子到了,局长想得倒是很周到,派来的居然是柯兰和小王,
当两个女子相互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的眼里都盈满了激动的泪花,无须多言,
战友情和姐妹情都在深深地对望中。

  回到家乡,凝芳已经向局长请了假,没有其他理由,只是想先回家看看父母,
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局长二话没说,立刻便答应了,并保证,赵志平那里由他
去解释。

  凝芳看望父母是个借口,来到医院,一番检查证实后,还是让她心里感到了
对志平的深深愧疚。

  悄悄地就做完了手术,当她踏出医院的那一刻,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她
知道,此刻可以毫无保留地面对她所心爱的人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她愿
意为他做一切……

  金秋十月,是新人们举办婚礼的大好季节,到处都能看到穿着喜庆的年轻新
人,在大街小巷被人簇拥着,和着礼炮和欢庆的乐声,带着最幸福的喜悦,走向
激动的那一刻。

  赵志平和凝芳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参加的人不多,都是至亲好友,还
有的就是她生死与共的战友。

  当两人在众人的鼓动下,面对面的举杯相对时,彼此的心里便许下了最真诚
的诺言,无言的对视,胜过千言万语。

  局长特许了他们十天的婚假,想让他们好好的放松一下,但局长最大的心愿
是想给凝芳调整一下心情的时间,这是他的爱将,也是他最信赖的手下。

  其实,凝芳早在心中有了计划,那就是借婚假出去旅游的机会,顺道去看看
谭韵,不管怎么说,她那次成功的脱困,很大程度上都是有了谭韵的帮助,再则,
她也想弄清楚之前谭韵和她分别后的经历,为何又到了那村子做了新娘。

  这之前,她也跑过水上派出所,了解到纸条上的那些数字,是河道内航行的
船只编号,第一个字应该是船只归属省的简称,第二个字便是渔船或驳船的区别,
“渔”当然代表渔船,只是凝芳的那张纸条上已经看不清第一个字,所以也无从
查找到底是哪个省的。

  凝芳了解了以后,当时便觉得这跟谭韵应该没多大关系,看来,这张纸就是
用来包钱的废纸,自然便没放在心上。

  既然找到了答案,也就无须再追根究底了,但是去看望谭韵,却是她心里一
直惦记的事,当她提出来之后,赵志平也是欣然同意,很显然,在他心中,只要
是凝芳提出来的,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她。

  第三天傍晚,他们就到了小谢庄所属的镇上,不过离小谢庄还有二十多里的
路程,现在赶过去的话,回来时定然是天黑了,两人商定明天一早再去。

  于是找了一家旅社住了下来,次日上午,凝芳就到了车站那里,找寻去小谢
庄的便车,赵志平好不容易叫来了一辆摩托车,谈妥了价格后答应载客。

  凝芳心里自有打算,她不想志平跟她一起去,一来她去去就回的,用不了多
长时间,两个人去还很麻烦,再则,她曾经是谭韵的长辈,要是当者志平的面,
让谭韵的家人说出什么以前的事,她定会感到对志平的愧疚,也让志平有尴尬,
倒不如让他呆在镇上旅社里,自己一个人前往,还不至于让两人都为难。

  志平理解凝芳的心情,当然不会表示什么,只是用信任和关切的眼神,表达
了他的心情,凝芳感激地默默记在了心里。

  摩托车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小谢庄,凝芳关照那车主,让他在村口等她半个
小时,并预付了一半回去的路费,车主当然愿意,多等半个小时总比空车回去要
来得实惠,便找了一处僻静处停好了车子等待着。

  凝芳今天穿了一件夹克衫,白衬衫的领子翻在了夹克衫的外面,却把雪白的
脖颈露了出来,透着一股英气和秀美。

  她不知道谭韵的家在哪里,那次被带来的时候她是被蒙了眼睛的,因为听到
了何桂秀的喊声,才知道这里是小谢庄,现在到了这里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一时
站在村口左顾右盼起来。

  有热心的人给她指点了方向,便顺着找了过去,当她渐渐走近时,便掏出了
一副墨镜戴上,她不愿一进去就被那家的人认出来,以前的那段说不定就会被他
们提起,这是她最希望回避的话题。

  敲了几声门以后,大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谭韵的婆婆,见门口站着一个清清爽爽,十分标致的女人,愣了一
愣,问道:“你找谁?”

  凝芳看了看她,没想到这个老妇人的脸上有着许多的愁烦,这是她以前没见
过的,稍稍顿了顿便说道:“哦,我找谭韵,她在家吗?”

  女人思索了一下,疑惑地又看了看凝芳:“谭什么?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哪个村子的?”

  凝芳怔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那次她的新郎官介绍她时,好像叫她红梅,
便赶紧改口道:“哦,她有个名字叫红梅,好像是你们家的新媳妇……”

  “谁?红梅?……呸!谁说她是我们家的媳妇?一个大骗子……”女人突然
怒不可遏,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

  凝芳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女人又骂道:“哪个杀千刀的把她给了我儿子,
害的我家都被她偷光了,你……你是不是她朋友?怎么还来我家找她?”女人开
始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凝芳,双手扶着门框,随时准备关上大门。

  就在她们对话之间,里面出来一个人,正是那新郎官,他仔细一看凝芳,突
然小心地问道:“你……你是二婶?”

  凝芳突然被她认出,立刻感到十分的尴尬,幸好有墨镜遮挡着,还不至于在
眼神中表露出来,可脸上已经有了微红,还是被新郎官看了出来。

  “娘,她是二婶……你怎么就没看出来?”

  “啊?你……你是……弟媳?”女人赶紧把凝芳让进了屋子,这下,凝芳既
不能承认,又不能不承认,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便索性一言不发地跟他们进
了屋。

  一番寒暄以后,凝芳才弄明白,那次谭韵从她那里离开回家后,没过两天,
谭韵居然卷了新郎家的贵重东西悄悄地跑了,害得这一家子一直恨得牙痒痒的,
虽然报了案,可派出所那里至今也没有音讯,不过大概也定了性,说是一起典型
的婚骗案,查起来实在很难。

  没想到今天凝芳一来,又提起了他们的伤心事,惹得他们又是一番咒骂。

  凝芳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心中对谭韵说不出的一种滋味,可又细想想,
觉得谭韵断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能想着办法给她逃生机会的谭韵,怎么会与人
合伙诈骗呢,其中必有隐情。

  她心里有了决定,回到镇上后,一定要先去派出所好好了解一下案情,不能
让谭韵就这样被人诬陷了,哪怕她真是一个罪犯,也要找到案子的原因。

  这么一说话的功夫,时间就忘了,眼看着就到了午饭时间,新郎的母亲从里
屋出来,一定要留下凝芳吃饭,凝芳这才想起该回去了,便要起身告辞。

  可新郎母亲似乎执意要留下她,拉拉扯扯的不让她走,凝芳心里实在感到别
扭,哪里肯答应,却被她一把拉着往房间里去,女人嘴里还说道:“弟妹,来来,
先别走……你看看,屋里还有谁……”

  凝芳心里一动,感觉好像有什么事,但人已经被她拉入房内,随即门在身后
被关上了。

  她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对头,因为屋内正有另外三个人在里面,一个是新郎的
父亲,也就是何坤的大哥何乾,另有二个居然便是何桂秀和她的小儿子刘武。

  刘武躺在床上,左手臂缠满了绷带和石膏,看样子是断了手臂在此处养伤。

  凝芳吃惊之中,何桂秀已经开口说话了:“哟,二嫂,你怎么又回来了?原
来是和那个骗子一伙的……真是没想到,怪不得我二哥被你害得整天连话都不说
……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来何桂秀的两个儿子,前不久又去镇上偷东西,没想到被人发现,老大刘
文跑得慢被人当场逮住,送到了派出所,老二稍微灵活了一点,跑得快一些算是
逃跑了,可在翻围墙时摔断了手臂,为了躲避派出所的调查,何桂秀便把他带到
了何乾这里,一来养伤,二来也好躲一阵子。

  没想到刚才凝芳一进来,就被她在门缝里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下让她心里惊
恐不已,以为凝芳带了人来上门问罪的,可后来一听,居然是找谭韵的,心里便
琢磨起来,敢情她上次逃跑,是这新娘子帮的忙,要不她怎么会来找她,看样子
是认识的。

  这么一想,便把她大嫂叫到了房间里,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新郎倌的母亲
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此时,何桂秀又出了个主意,看起来这凝芳是一个人来的,
何不现在就把她捆了,再给二哥送过去,免得二哥老是愁眉不展的,再则也算是
给侄子报了仇。

  一家子悄悄的商量好了,这才把凝芳骗入了房内。

  面对这样的场面,凝芳知道麻烦又来了,看样子他们是有所图谋,便定了一
下神,环视了一下,冷静地说道:“原来你们也在,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把事情
说说清楚……怎么样?”她想先给何桂秀镇一下,看看她的反应。

  哪知道何桂秀心里早有了准备,一使眼色,她大哥夫妻俩就左右的扑上前来,
分别扭住了凝芳的胳膊,凝芳一使劲,居然没有挣脱开,她哪知道他们农村人,
整天干农活,手上的劲实在大得很,又岂是她一个女子能够比得了的。

  扭了几下,便被俯身按在了桌子上,何乾用手掐着她的后脖颈,不让她抬起
头来,何桂秀压低着嗓门喊道:“快拿绳子来,赶紧把她捆了……”

  新郎官闻讯也进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楞愣的看着他父母。

  何桂秀赶紧对他叫道:“别楞着,快帮你爹,拿绳子把她捆起来……”她自
己已经从墙上取下挂着的毛巾,狠劲地塞入凝芳的嘴里。

  新郎官母亲已经找来绳索,三个人合力把凝芳捆绑得结结实实,这才把她拉
到床沿上坐下来,何桂秀又再次把她嘴里的毛巾塞的严实一些,对躺在床上的刘
武说道:“看住了她,别让她动弹。”

  新郎官看起来有些害怕,何桂秀便把他拉到了门外,说道:“你个傻小子,
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媳妇怎么跑的,告诉你,就是这个女人和你媳妇串通好了,才
偷了你家的东西逃跑了,然后她也从你二叔家逃跑,现在又假惺惺的来找人,真
不知道她们安的什么心,巴不成还是来打听消息,又想骗什么……你呀,可要好
好留着心……”

  到这时,新郎官仿佛恍然大悟起来,脸上顿时怒气冲冲,要进屋找凝芳评评
理。

  何桂秀赶紧拦住了:“好了,这事姑姑给你作主了,还得把她送还给你二叔,
让你二叔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你可知道,她逃跑后,二叔人都瘦了许多……唉…
…”

  “这样吧,你和我一起把她送过去,姑姑我一个人怕路上有啥麻烦,你也能
帮我照应一下,你看小武他……还得你来帮我。”

  “行,我听姑姑你的……”

  为了赶紧把人带走,饭也没吃,新郎官就牵来了自家的驴子,把捆结实的凝
芳抬了上去,凝芳使劲挣扎,不断地“呜……呜……”哼叫着,几个人手忙脚乱
地把她捆扎在驴背上,不让她掉下来。

  凝芳的夹克衫已经穿在了何桂秀的身上,捆绑得紧紧的麻绳,把那件雪白的
衬衣牢牢地贴裹着她的身子,隐隐的透过衬衣还能看见内里的胸罩,胸罩包裹的
胸乳却是分外的突出。

  凝芳绑坐在驴背上,已经无法下来,心理的焦躁让她唯有拼命的想要吐出嘴
里的毛巾,何桂秀发现了她的意图,跑回屋里找来一条厚实的白布条,布条两头
还缝着细布绳子,分明是那时候的女人用的月经带。

  何乾老婆想要拿回来,何桂秀已经把那布条绑紧了凝芳的嘴,一边紧紧地系
着布条子,一边对她大嫂说道:“你现在也不用,我把她带到二哥那里,就给你
拿回来,少不了你的……”

  随后,又把一条布单从头蒙了下来,在凝芳的腰部打了个结,这才放心地拍
了拍手:“好了,我先给二哥带去,你们可不要在村子里声张,别然人把这事传
了出去……哦,你也别去了,这样捆着她也闹不了事……我自己去就行了。”她
对新郎官说道。

  几分钟以后,驴子驼着凝芳从后门出来,悄悄地就上了那条小道,凝芳心里
急呀,怎么能让何桂秀把她带到何坤那里,何坤的凶恶早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再次面对他,不知道又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不由得心里也发毛起来,可一切都已
无可挽回,身子被捆绑得死死的,哪里还能有机会脱身?

  何桂秀很小心,牵着驴子,尽量不让村里人发现她们,出了村子后,不是走
田间小道,就是穿树林子,可就在离开村子一段路以后,却被几个拿着弹弓打鸟
的孩子看到了,还几乎撞到了她的驴子。

  孩子们看到了驴子背上蒙着布单的人,有点惊奇地看了一会,却被何桂秀赶
跑了。

  离目的地越近,凝芳的担心越强,便不由自主地又“呜呜……”起来,希望
何桂秀能和她说说话,这样还有机会说动她放了她。

  可何桂秀只是一门心思地赶着路,哪里会理睬凝芳的哼哼,不耐烦了,就恶
狠狠地说一句:“别再叫唤……再走一段就到了……好好的听我的话,我让我二
哥以后好好的待你……要不然你自己知道。”

  一路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的,好不容易到了那个山脚下,已是下午将近傍晚
了。

  何桂秀把驴子拉进路边的林子里,拴在树干上,这才把凝芳从驴背上解下来,
扶下地以后,凝芳几乎站不稳,原来双腿被捆在驴肚上时间久了点,以至于现在
一下来都麻木了。

  凝芳被她搂着沿着石阶往山上走,远远的能看见何坤的屋子了,屋顶上还在
升腾着淡淡的炊烟,何桂秀便大声的喊了起来:“二哥……二哥……快下来帮帮
我……”

  何坤果然在家,听到何桂秀的喊声,赶紧跑下来,一看她还带着个蒙着布单
的人,便问道:“这是咋了?谁呀?”不过他已经看清楚布单下一定是个女人,
因为那双脚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话……快把她弄到屋子里去,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何坤哪用得着慢慢的搀扶凝芳上去,一蹲身子,把她拦腰一扛,就上了山。

  进屋后,何桂秀满脸的兴奋,对她二哥说道:“你猜猜,她是谁?嘿嘿……
二哥,还是你有福气,你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为了你的那个跑了的女人?”

  “算了,别提她了,你这个……”

  “你自己把布单打开看看……”何桂秀笑眯眯的看着何坤。

  何坤解开凝芳腰间的绳子,一把就掀开了布单,这一下他顿时吃惊不小,脸
上一下子就焕发出了兴奋:“妹子,你这是从哪绑来的?她怎么又被你捆了的…
…”他看到了凝芳有些惊恐和愤怒的眼神,由衷的感到高兴。

  面对已经到来的结局,凝芳的心里真的感到了少有的绝望,看到何坤高兴的
样子,她的心理承受力几乎就要崩溃了。

  何桂秀整理好那条床单,对何坤说道:“二哥,下面的事你自己弄吧,我还
得赶到大哥那里,把驴子给他送回去,还有小武也在他那里养病呢,我就不帮你
了。”

  “好,你路上小心些……”

  何桂秀一走,何坤就把大门关紧了反锁上,拖着凝芳就到了床前,然后拿出
一捆绳索来,在她面前慢慢地整理着,似乎有意在她面前示威。

  凝芳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知道接下来的结局是什么,便闭上了眼睛,索性
等待着。

  不用说,何坤依然用绳索把她五花大绑着,牢牢地捆绑结实,这一次,他可
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了,不但捆住了臂膀,还用布条仔细地把她握成一团的手都
包裹住,缠的紧紧的。再把绑住的胳膊连同胸乳以下一起拿白布片缠裹起来,绷
紧后束缚着固定住。

  嘴被他捏着下巴,无奈地张开着,仰着头根本无法躲开,他把一团柔软的棉
布,毫不留情地塞入她嘴里,看她被憋得用鼻子粗粗地呼吸着,脸无表情地说道
:“忍着点……先堵上嘴,饿你两天再说,别想再跟我耍滑头,再要让你跑了,
我就不姓何……”

  白花花的布团满满地塞着凝芳的嘴,看着眼前何坤凶狠的样子,一向坚强的
凝芳,此刻也不敢做出一点反抗,否则受罪的还是自己,倒不如先顺着他,以免
自讨苦吃。

  何坤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找出一大张橡皮膏来,剪了好几条撕下,密密的
交错着贴住她的嘴唇,又拿出一只很小的纱布口罩,绷在她嘴上,把带子牢牢地
系紧在她脑后,这口罩可是以前为了给林子喷洒农药,村里统一发的,他没舍得
用,一直留着,没想到现在给凝芳戴上了,倒是十分的合适,看着她绑着口罩被
他捆绑住的样子,心里倒是满足得很。

  虽然他十分的喜欢凝芳,但是,他还是决定要给凝芳一些惩罚,于是脱光了
她的裤子,捆紧了她的腿脚,让她趴在床上,把臀部翘得高高的露在床沿外。

  他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条子,嘴里开始不断地责问和辱骂起来,一下一下
地抽打着她光嫩的臀部,打的不是很重,但却能明显地看到起了红印子,疼痛是
免不了的。

  一番折磨以后,他心里沉积的怨愤才稍稍得到了释放,这才上了床,把蚊帐
放下来,他要重温失去了几个月的激情……

  当暴风雨都过去后,凝芳又被他扶起来跪坐在床上,何坤拿来了棉花,让她
抬起头,把棉花覆盖在她的眼睛上,用纱布盖上,几条橡皮膏便严严密密的封贴
住纱布,丝毫不给她留下一点可以窥看光线的机会,他知道,要想不让她再次逃
跑,就不能再给她看见任何东西,所以他要一直蒙住她的眼睛,让她彻彻底底的
成为他的女人。

  这个女人太狡猾,也太有办法了,这是何坤对凝芳逃跑后的看法。

  光捆住她的身子还不够,晚上,他开始大动干戈,用粗粗的竹子做了一个大
大的竹笼子,把他的床连同蚊帐一起,全部笼罩在里面,四角的柱子都打入地下,
竹子之间的空隙仅有十公分左右,想要钻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床前那里做了一扇活动的小门,上床时解开绑着的铁丝,打开竹门就能
上床,上去后依然可以扭上铁丝,然后放下蚊帐,便犹如进入了保险箱一般,就
算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做完房事后只要稍稍捆住她的手脚,始终蒙着眼睛的凝
芳也是不可能逃下床去的,更无力扭动那粗粗的铁丝。

  失而复得,对于何坤来说,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当他干完这些活,累得躺在
床上闭上眼睛时,都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侧过脸来看看身边躺着的女人,真真
切切的被他捆绑着,这是一点都错不了的。

  一晃,离她逃跑也有将近三个月了,如今还不是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只是这
也太有些离奇了,让他实在感到心里不安,生怕又会失去她。

  他辗转反侧,终于又有了新的办法,今天下午就去干,主意已定,又是一阵
兴奋,忍不住就坐了起来,把凝芳抱在他腿上坐着,解开捆住的手腕,拿起床头
边堆放的绳索,紧紧地把她再次五花大绑着,捆得结结实实,而他最喜欢的就是
在她胸口,用绳索捆出花样后,然后那双手就开始动作起来……

  赵志平等到下午都不见凝芳回来,心理的焦急不言而喻,赶紧又到了车站那
里等候,突然便看到了那个骑摩托车的男子,一问,才知道凝芳没有跟他回来,
男子看赵志平脸色不好,便主动退还了凝芳预付的一半钱。

  赵志平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又把钱塞回到他手里,让他再带他去一趟。

  男子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半个小时后,带着赵志平再次来到了小谢庄。

  因为他大概知道一些谭韵的事,便也这样的在村里打听起来,可村里人从没
听说过,不过说起半年前结婚的新娘子,人们都怀着奇怪的神情看着他,远远的
还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幸好有那热心的人给他指点了方向。

  当他敲开门表明来访的意图后,主人似乎有些吃惊,随即便矢口否认凝芳来
过,也不认识什么谭韵,二话没说就把大门关闭了。

  赵志平感觉这户的人神情有点奇怪,便设法询问了邻居,这才知道那个新娘
子卷了这户人家的钱财,几个月前就逃跑了,这一下赵志平吃惊不小,要是谭韵
不在的话,凝芳又会去哪里呢?难道她又发现了什么线索跟踪去了,可也得给他
留下个讯息才对呀,这样突然的消失肯定有问题。

  这么一想,再也没有犹豫,立刻又回到了镇上,赶紧就来到了派出所,知道
了事情的大概,原来那户主人早就在新娘子失踪后报了案了,派出所到现在也没
有个头绪,那案子正搁着呢,而且还不断被他们家人骚扰着。

  赵志平便把他们的来意,和凝芳现在突然失踪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希望得到
他们的协助。

  派出所一听,感到情况复杂,便决定派了人跟他一起去调查一下,急急忙忙
的,赵志平二度来到小谢村。

  派出所的人对这里就比较熟悉了,经过一番悄悄的调查,也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们十分焦急,一点没有头绪的时候,一个女人跑到了他面前,悄悄地
就问他,是不是找人,并说他的孩子看到了什么事。

  赵志平赶紧随那女人来到她家,那个孩子也就十多岁,男孩在他母亲的许可
下便说道:“我没看见脸蛋,可我知道你找的是她……”他大概地描述了一下见
到的情况,以及那个骑在驴背上的女人穿的什么鞋子,基本都符合。

  听男孩这么一说,赵志平显得十分的激动,一把就拉住他问道:“那你快说,
她去了哪里?”

  “嗯,她被那个女的捆在驴子身上,往那边走了。”男孩说话时,用手指着
村西头。

  “是哪家的女人?你能告诉我吗?”赵志平思索了一下,觉得要找到凝芳,
不妨先找到绑人的那家人。

  男孩子似乎有些害怕,看着他母亲犹豫着不肯说,他母亲见有派出所的人在
一边,也不再有顾虑,对孩子点了点头,赵志平也赶紧说道:“你别怕,我不会
跟人说的……你知道吗?那个被人捆了的阿姨,是个警察,你要是说了,她还会
表扬你呢……”

  男孩这才说了出来,还指点了大致方向,告诉了赵志平。

  很快派出所的人和赵志平一起,迅速来到谭韵的婆家,一家子都在,见到派
出所的进来,都有些惊慌,因为刚才已经听到了风声,有人在查找上午来过的一
个女人,要是平时他们不但不会害怕,还会大声询问他家的新娘子为什么还没找
到,可现在心里有鬼,那脸色就不好看了,派出所的一看便明白了。

  没用多少时间,几个人都交待了,不过却把责任推到了何桂秀的身上,而何
桂秀居然不在,连同她的小儿子刘武也不见了。

  赵志平心里着急,他可不管何闺秀的去向,他要赶紧去找何坤,把凝芳解救
出来。

  “那个村子可不归我们管……这里是坪东,那里是坪西,分属两个镇,我看
你还是先到那里的派出所,把情况说一声,让他们帮助一下,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同来的派出所同志说道。

  赵志平觉得这样也好,这里的派出所同志便派了一个人陪他过去,好不容易
到达那个镇派出所,已是晚上八点多了。

  派出所听说有事,急急忙忙的又把所长从家里叫来,所长一听又是凝芳,心
里顿时紧张起来,上次凝芳自己逃跑出来,到了他们派出所,为此他还受到了上
级的表扬,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还是在他的辖区失踪了,他的心里可就担心起来。

  可眼下天也黑了,这山路可不比白天那么好走,为安全起见,他提出明天再
去村子探查,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一晚。

  赵志平本来想反对,可一想,还要仰仗人家帮忙呢,总得给人一点面子,便
答应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镇上就出了案子,两夫妻吵架,因为丈夫怀疑妻子红
杏出墙,就把凌晨回家的妻子砍成了重伤,丈夫以为妻子死了,又点火烧了自家
的房子自杀,结果大祸殃及左右邻居,又伤了几个人。

  这么一来,本就没有几个人的派出所,这下子全部都扑到了这个案子上,留
下赵志平一个人呆在所里,让他干着急也没办法。

  等到第三天的中午过后,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所长终于抽出空来,才带了两个
人和赵志平一起,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到了那个村子。

  首先就来到了村长家中,村长和他老婆不在家,又赶往村外寻找,好不容易
在山脚下的地里,找到了正在干活的他们。

  村长听说是找何坤,心里就害怕起来,以为上次被他放跑的女警察,把他供
了出来,今天要带他去抓何坤,这不是让他跟何坤为难么,以后可怎么见他,怕
还要大闹一场呢,当时就支支吾吾的不肯前往。

  所长一看,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搞什么?让你带个路,你就那么不愿
意,你可知道那个姓何的把警察给捆了,这可是犯了大罪的,你怎么说也是个干
部,干事总要讲点原则吧?”

  村长一时脸涨得红红的,十分的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他们往后山走去,
到了山脚下,他说什么也不愿上去了,指着半山腰林木间隐隐约约的那间房子说
道:“那里就是了,你们上去可要小心些,他的脾气太坏,我们可不敢跟他照面,
你们也别怪我,要不然我们以后也不敢做工作了……”

  所长心里有气,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便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几个人沿着台阶悄悄地上了山,很快就来到了那间房子前,透过窗户往里一
看,却不见人影,唯有那张竹榻让他们感到奇怪,居然连同蚊帐在内,被一个大
大的竹笼子罩着,却看不清床上是否有人。

  赵志平心里着急,对着窗户就喊道:“凝芳……凝芳……你在里面吗?我是
志平……”

  侧耳倾听里面的反应,果然有低低的“呜呜”声,细细的辨别一下,应该是
女人发出的声音,而且似乎是嘴被什么堵上了,声音含混不清,这下他兴奋起来,
大声对所长道:“快,快把门打开……她在里面,我听见她的声音了……”

  大伙儿一高兴,赶紧寻找工具要砸开大门上的套锁,可就在砸门的时候,背
后传来了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狗东西……想偷我家的东西,你们找死……”

  回头一看,大家全愣住了,一个男子面目狰狞地端着一杆猎枪,正对着他们
怒视着。

  “你……你是何坤?”所长镇定地问道。

  “是又怎么啦?你还想吃了我?都给我滚……”何坤的枪口对着他。

  “我们是警察……你先把枪放下。”

  “……”何坤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我管你们是什么,我的家
就不许你们进去……再不走,老子真的要开枪了……”

  “你敢!你绑架警察,还要威胁警察,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吗?”所长厉
声喝道。

  “谁……谁绑架警察了?”何坤的脸色变了,开始在心里嘀咕起来:难道她
真的是警察?会不会是他们唬我,我才不上他们的当,要不然我那林子里的窝棚
就白搭了,我还等着把她捆到那窝棚里去呢……

  原来他正是从林子深处回来,他这两天都在那里忙乎着,用竹子搭了个很结
实的窝棚,里面也做了一张竹床,还用竹子在两头竖了几个桩子,到时候就可以
将凝芳捆绑在上面,那可比做了笼子方便多了,也保险得多,谁知道还是晚了一
步,这几个人也不知哪里来的,恰在他快要完工的时候就来了,看他们虽然穿着
便衣,可那口气一定是警察。

  心里想到了这点,但他还是不死心,那床上捆着的女人,是他现在的命根子,
只觉得要是没了她,大概他也活不成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右端起了枪,一定
要把他们赶下山,然后赶紧带着凝芳,把她牢牢地捆在那窝棚里,任凭你们到处
寻找,那也休想找到她。

  所长一看,心里顿时火了,一个山里人,也敢对着警察拿枪吓唬,这不是太
不给他面子了吗,当时就气的脸色铁青,可又一时没办法,因为他们出来并没有
带枪,此刻只能眼睁睁地和他面对着。

  赵志平的心情可不一样了,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凝芳什么时候才能够获救,
便决定孤身上前擒住他,毕竟自己在部队里也练就了一番好身手,估计这个将近
五十岁的强壮男人还能对付。

  他一言不发地向何坤走去,何坤紧张得不得了,端着枪的手也在颤抖:“滚
……都给我滚……滚回你们的地方去……”

  “你把枪放下,我们就走……”赵志平一步一步地走近,其他人都屏住呼吸
随时准备出击。

  “……警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我……我也没犯法……你们都滚蛋……”

  他的枪口离开赵志平还有一米多远,赵志平站住了,冷冷的用眼光盯住他,
盯得他心里发毛。

  所长毕竟有些经验,他故意向屋门走去,以分散何坤的注意力,就在他一愣
神的时候,赵志平奋力扑了上去,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身子,往地上倒去。

  但是,也就在他扑上去的同时,何坤的枪响了,所长一回头,便看见赵志平
背后左肩处一股鲜血喷射而出,随后两人都倒在地上。

  大伙迅速扑上去,将何坤死死地压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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